第4章

顾司礼看到,不仅没有关心,反而皱眉:“怎么?饭菜不合胃口?笑笑受伤了需要补,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别那么挑食。”

将就?

我的孩子没了,我的身体需要恢复,却要我“将就”另一个女人的口味?

晚上,我仅有的那床保暖被子,总是“意外”地被弄湿——有时是笑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有时是“空调冷凝水漏了”。

冬天刺骨的寒冷让我瑟瑟发抖,顾司礼发现后,只是淡淡一句:“笑笑不是故意的,你拿吹风机吹干就好,别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

在失去孩子后的寒冬里,连一床温暖的被子都成了我“斤斤计较”?

她看中了我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个成色普通的玉镯子。

她摩挲着镯子,嘟着嘴对顾司礼撒娇:“姐姐这镯子真好看,水头真好,可惜我都没人送我这么好看的东西…”

第二天,顾司礼就走进我的房间,用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把那个镯子给笑笑吧,她喜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一个破镯子而已!”他不耐烦地挥手,“笑笑为了救我妈失去了一条腿!她现在喜欢个镯子,你给她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气?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我的心像是又被捅了一刀。

最终,我没有给他,而是默默地将镯子取下来,藏进了抽屉最深处。

我绝不会把我母亲的东西,给那个害死我孩子的女人!

那该死的“每晚八点禁足”令被更加严格地执行。

有一次我胃疼得厉害,超过八点五分钟,想下楼倒杯热水吃药,刚打开门就被从书房出来的顾司礼撞见。

他立刻沉下脸,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近乎粗暴地将我拉回房间,直接反锁了房门,隔着门斥责:

“规矩就是规矩!说了八点后不许出来打扰笑笑休息!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非要给我找事!”

我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胃部的绞痛和心脏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必须开始行动。

我打开了衣帽间。那个曾经装满当季新款、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如今有一大半都挂满了笑笑的衣服和包包。

我找到了那个被挤到角落的最大号行李箱,摊开在地上。

我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一些过时的、不合身的旧衣服,几本看过的旧书,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小摆件。

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定。

我不是真的想走,我只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

果然,没过多久,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顾司礼站在门口,看到摊开的行李箱和我正在收拾的动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秦酥,你又在闹什么?!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他几步走进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以为玩这种收拾东西离家出走的戏码,就能威胁到我吗?幼稚!”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没闹脾气。”

“那你这是做什么?!”

他指着行李箱,像是抓住了我什么不可饶恕的把柄,语气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