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为了报恩,让截肢的女兄弟给我定了家规:每晚八点禁足,每日花费不得超过十元。

我忍下所有委屈,直到怀孕后连买安胎药的十块钱都被拒之门外。

流产醒来,只见他小心护着那个女人对我说:“别闹,笑笑是病人,更何况她是为了救我妈才变成这样的,你能不能懂点事。”

那一刻,我心死如灰。

但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秦酥。

我暗中布下监控,看着那个“残疾”的女兄弟如何行走自如,如何恶毒咒骂我死去的婆婆,如何得意地炫耀她的谎言。

当我把一切摊开在他面前,当他失去我曾赋予他的一切,当他跪地求饶时——

1.

冰冷的触感,混杂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知。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而单调的白。

“醒了?”

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是值班护士,“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摸向自己的小腹。

平坦。

一片令人心慌的空旷。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瞬间坠入了无底冰窟。

零碎的记忆片段疯狂地涌入脑海,带着令人窒息的痛楚——

下腹传来刀绞般的剧烈坠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身下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裤和地板。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挣扎着摸到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笑笑娇滴滴的撒娇声和顾司礼温柔耐心的低语安抚。

“司礼…”我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我、我好像出血了…肚子好痛…救救我们的孩子…”

“出血?”顾司礼的声音瞬间变得不耐烦,背景里的娇笑声也停了下来,

“秦酥,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无聊不无聊?笑笑刚做完复健,腿疼得厉害,我正在给她按摩,没空陪你胡闹!”

“不是…是真的…”我的眼泪混着冰冷的汗水滑落,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我,“求你了…司礼…送我去医院…孩子…”

“够了!”他厉声打断我,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哪个女人不怀孕?怎么就你这么多事?这么娇气!笑笑为了救我妈失去一条腿都没你这么能作!自己打个车去,别烦我!”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最后的希望,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啪地一声彻底碎裂。

我强忍着剧痛和眩晕,还想自己拨打急救电话,可手指却不听使唤,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终被一片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再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的…孩子呢?”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句破碎的问话,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护士记录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送来得太晚了,大出血,没保住。节哀,你还年轻,养好身体最重要。”

节哀?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毒的钝刀,狠狠地、反复地剜进我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