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明天能和周衍之单独见面，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四）
馄饨店很小，只有四张桌子，老板是对中年夫妻，说话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
周衍之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选了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两瓶冰镇汽水。林小满走到门口时，看见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着。
“抱歉，我是不是来晚了？”林小满在他对面坐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是我来早了。”周衍之抬起头，递给她一瓶汽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应该还很冰。”
汽水的瓶身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林小满握在手里，感觉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
馄饨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撒着翠绿的葱花和虾米。林小满舀起一个放进嘴里，烫得直吐舌头，周衍之在对面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递过来一张纸巾。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太好吃了。”林小满含糊不清地说，眼睛亮晶晶的。她从小在北方长大，很少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南方馄饨。
周衍之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家店的老板以前在巷尾摆摊，摆了十几年，我小时候经常来吃。”
“那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吧？”林小满问。
“嗯，长街这边的一切，我都很喜欢。”周衍之的目光落在窗外，长街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下，梧桐叶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摇晃，“我从小就在这附近长大，这里的每一家店，每一棵树，我都很熟悉。”
林小满安静地听着，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淡淡的眷恋。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来这座城市时的样子，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口音，让她一度很想家。直到遇见这家旧书店，遇见这里的慢节奏，她才慢慢觉得，自己好像也属于这里了。
吃完馄饨，两人沿着长街慢慢往回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带来梧桐叶的清香。
“你喜欢画画吗？”林小满忽然问。她一直很好奇周衍之的画是什么样子的。
“嗯，从小就喜欢。”周衍之说，“我工作室里有很多画，改天可以带你去看看。”
“好啊。”林小满的心里一阵雀跃。
走到书店门口时，林小满停下脚步。“我到了。”
“进去吧，早点休息。”周衍之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像盛着星星。
“晚安。”林小满踮起脚尖，飞快地说了一句，转身跑进了书店旁边的小巷。她的出租屋就在巷子里，离书店不远。
回到房间，林小满靠在门后，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拉开窗帘，看见周衍之还站在书店门口，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他才转身离开。
那个晚上，林小满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梧桐树下，周衍之拿着画笔，正在给她画像。
（五）
周衍之的工作室就在那条老巷里，是一间带院子的老房子。
林小满跟着他走进院子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院子里种着很多植物，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鱼池，几条红色的锦鲤在水里悠闲地游着。房间的墙上挂满了画，大多是长街的风景，有阳光下的梧桐叶，有雨天的石板路，还有书店门口的风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