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陈阿姨端来一杯热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那晚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久久无法入睡。
这一切像一场梦,我不知道明天醒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但至少今夜,我是安全的。
(三)
第二天我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看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天刚蒙蒙亮。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陈阿姨正在厨房忙活。
陈烬在院子里锻炼,做着俯卧撑,背上肌肉贲张,汗珠顺着脊柱滑落。
“醒啦?”陈阿姨笑着招呼我,“早餐马上好,去洗把脸。”
我拘谨地点点头,洗漱完后早餐已经上桌:白粥,煎蛋,小菜,还有热腾腾的包子。
陈烬冲完澡进来,头发还滴着水,抓起一个包子就咬:“吃完我送你上学。”
我愣住了:“上...上学?”
“不然呢?逃学啊?”他瞥我一眼,
“你不是说想上学吗?”
我低下头:“可是我爸爸...”
“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陈烬的语气很平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吃完早饭,陈烬推出那辆擦得锃亮的黑色摩托车:“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后座。
摩托车轰鸣着驶出修车行,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带着雨后的清新。
这是我第一次坐摩托车,不得不抓紧陈烬的衣角。
快到学校时,我果然看见父亲等在校门口,脸色阴沉。
周围的学生都绕着他走。
陈烬停下车,我紧张地抓紧他的衣服。
“坐着别动。”他吩咐一句,然后大步走向我父亲。
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陈烬比我父亲矮半个头,气势却完全压倒了对方。
他说了几句话,我父亲的脸色从愤怒到惊疑再到恐惧,最后竟然点头哈腰起来。
陈烬走回来,拍拍后座:“搞定。放学我来接你。”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生怕父亲会突然冲进教室。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放学时,陈烬果然等在校门口,那辆黑色摩托车格外显眼。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修车行的寄居生活。
陈烬说话总是粗声粗气,动不动就骂骂咧咧,但从未真正凶过我。
他把我那点可怜的伙食费“抢”过去,然后每天“逼”我在修车行吃完晚饭才准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只有冷冰冰的墙壁和随时会挥下来的拳头,但我不得不回去,因为陈烬说“老子这儿不是收容所”。
陈阿姨总是温柔地给我盛饭,悄悄给我塞新衣服,说我太瘦了。
她从不问我的过去,只是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我。
我发现修车行里常有些奇怪的人出入。
有时是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开着豪车来却只是为了和陈烬说几句话;有时是穿着工装裤的工人,放下一点东西就走;还有时是些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恭恭敬敬地叫陈烬“烬哥”。
但这些人对陈阿姨都格外尊重,有时还会带些水果点心之类的。
我开始怀疑陈烬不仅仅是修车行老板这么简单。
(四)
一天放学,我在买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麻烦。
几个小混混拦住了我和陈阿姨,言语轻佻:“阿姨,这是你女儿啊?长得挺水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