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苏窈，是我看错你了。”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了。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院子门口传来汽车的引擎声，顾言的助理撑着伞，快步走了过来。
“太太，先生让我来接您。”助理恭敬地说。
陆景明的目光越过我，落在那辆黑色的宾利上，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滚。”他对我，也对那个助理，吐出一个字。
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脸上，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
助理为我撑开伞：“太太，请吧。先生说，要是您不肯走，他就亲自过来‘请’陆先生喝杯茶。”
赤裸裸的威胁。
我最后看了一眼陆景明，他已经转过身，不再看我。
我咬了咬牙，转身跟着助理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陆景明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膝盖里。
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顾言，你赢了。
你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亲手推开了那个唯一想带我逃离牢笼的人。
04
回到家，顾言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品着红酒。
见我回来，他放下酒杯，朝我招了招手。
“过来。”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步步走过去。
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神却冰冷刺骨。
“去看过了？”他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生气了？”他轻笑一声，捏了捏我的脸，“不过是一个穷画家的几张破画，值得你这样？”
“顾言，你是个疯子。”我终于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疯子？窈窈，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谁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他的爱，是毒药，是枷锁，让我窒息。
“我们离婚吧。”我说。
空气瞬间凝固。
顾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坐直身体，看着我，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顾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苏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站起身，从书房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
“看看吧，我们当初的婚前协议。”
我颤抖着手打开文件。
上面的条款，清清楚楚地写着：婚姻存续期间，我作为策展人所创造的一切事业价值、社会声誉，全部归属于他顾言个人。
如果离婚，我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甚至连“策展人苏窈”这个身份，都会被他轻易地收回。
因为我所有的人脉、资源，甚至我工作的画廊，产权都在他名下。
“看明白了吗？”顾言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离开我，你连在这个行业里立足的资格都没有。你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会瞬间化为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