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下面压着一张卡片，是顾言龙飞凤舞的字迹：
“我亲爱的金丝雀，笼子再大，也别忘了回家的路。”
我拿起那条项链，钻石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生疼。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拿出手机，点开了陆景明的微信。
对话框里，还停留在三天前。
我问他：“新画的灵感是什么？”
他回我：“是自由。”
我看着那两个字，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我拿起画展上他给我的那张速写，画上的我，眼神明亮，仿佛能飞。
可现实中的我，却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笼子里，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苏小姐，陆景明的画室，今晚失火了。”
03
我赶到陆景明画室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原本充满艺术气息的小院，此刻一片狼藉。画室的门窗被熏得漆黑，地上淌着消防龙头冲出来的水，混着灰烬，又脏又黏。
陆景明就蹲在废墟中央，背影佝偻，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我走过去，脚下踩到一块烧焦的画框，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他回过头，看到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我看着他满身的狼狈，和他脸上被烟熏出的几道黑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那双能画出世间所有美好的手，此刻沾满了黑灰，正死死地攥着一截烧得只剩一半的画笔。
这是我送给他的，一支很贵的狼毫笔。
“都烧没了。”他看着手里的残骸，低声说，“我准备带去巴黎的画，一张都没剩下。”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人没事就好。”我安慰他，声音干涩。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是你丈夫干的，对不对？”
我无法回答。
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我逼近，眼里的悲伤和愤怒交织成一张网，将我紧紧困住。
“苏窈，你告诉我，是不是他？”
“我不知道。”我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呵。”他惨笑一声，停在我面前，“你不知道？你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陆景明，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他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他？就因为他有钱？能给你一个所谓的‘顾太太’的头衔？”
“你以为你懂我？”我被他问得恼羞成怒，用力推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他吼道，“我只知道你根本不快乐！我只知道你看着那些画的时候，眼睛里才有光！你跟他在一起，不过是在演戏！”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我的心窝上。
我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溃不成军。
“演戏又怎么样？”我红着眼，对他喊，“至少我能活得像个人样！不用像你一样，为了几千块的房租发愁！不用担心下一顿饭在哪里！”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
陆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他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与我拉开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