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老猫，是我，林桉。”我压低声音，“之前找你查过星环控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哦，那个阔少。怎么，钱没到位？”
“远不止钱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帮忙，更大的忙。价格你开，但我必须见面谈，现在，要绝对安全。”
对方又沉默了片刻，大概是衡量着风险和收益。“……有意思。‘黑雀’咖啡馆，后院仓库。一小时后，只准你一个人。”电话被挂断。
一小时。我压低了帽檐，将档案塞进怀里，融入了人流，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小心翼翼地朝着约定的地点移动，每一步都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黑雀”咖啡馆藏在老城区的巷弄深处，后院连着一个废弃的小仓库，堆满了杂物，弥漫着灰尘和咖啡豆混合的气味。老猫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正靠在一個旧货箱上抽烟。
我把事情经过尽可能简洁地告诉了他，略去了部分过于惊悚的细节，只强调惹上了极其危险的势力，被监视，并且可能面临生命危险，需要他帮我调查“先锋咨询”的背后势力，以及“社会性剥离程序”到底是什么。
他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抽烟，烟雾缭绕。“小子，你惹上的这麻烦，听着不像公司纠纷，倒他妈像科幻片。”
“我知道，但都是真的。”我把那本暗红色档案递给他。
老猫粗略地翻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他合上档案，扔还给我。“这东西烫手，你给的钱，不够买这种级别的麻烦。”
“你要多少？”
“不是钱的问题”老猫盯着我，“是命的问题，搞这种事的，都不是一般人。我劝你，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忘了这档子事。”
“我跑了，他们就不会找我了吗？”我盯着他，“那个‘程序’就在三天后！你觉得那会是什么好事？”
老猫啧了一声，掐灭烟头。“……再加这个数”他报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格，“而且，我只负责查，不负责保你。查到什么给你什么，之后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成交”我毫不犹豫，钱现在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在这里等着”老猫站起身，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回来后，他扔给我一个廉价的、无法追踪的预付费手机。“用这个联系，有消息会通知你。现在，滚吧，别给我惹麻烦。”
我离开了仓库，怀揣着那部廉价手机和巨大的不安，像幽灵一样在城市里游荡。不敢住店，不敢乘坐需要身份证的交通工具。我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假寐，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我心惊肉跳。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又如此飞速地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
第二天傍晚，廉家手机终于响了，是老猫。
“喂？”
“你他妈到底捅了多大马蜂窝？”老猫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紧张，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先锋咨询’就是个空壳，真正的后台深不见底，你说的那个‘程序’……我挖到一点边角料，指向一个私人医疗研究所，涉足尖端生物科技和神经语言学，背景硬得吓人，跟几个跨国财团和……甚至一些说不清的官方项目都有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