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推开公寓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寂静。又一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他疲惫地将公文包扔在玄关柜上，松了松领带。这套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是他三年前买的，视野开阔，装修精致，却总是缺少点什么。
他换了鞋，走进客厅。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冷清的光晕。他倒了杯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上的日历——已经十二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将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陈总，明天上午九点的会议材料已发您邮箱。”
他简短回复：“收到。”然后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年，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工作、会议、应酬，周而复始。从一个普通职员爬到公司副总裁的位置，他付出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饮水机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陈砚舟忽然想起，苏晚在的时候，总会在这个时候为他准备一杯温热的牛奶。她说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他总是不以为然，现在却莫名有些怀念那种味道。
他走进卧室，打算找件舒适的家居服换上。衣柜很大，分门别类地挂着他的西装、衬衫和休闲装，全都整齐划一，像是商场陈列。最底层是几个不常用的抽屉和储物格，他很少打开。
今晚不知为何，他忽然想整理一下那些积灰的角落。
他蹲下身，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是一些过季的衣物和几条几乎没戴过的领带。正当他准备关上抽屉时，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驼色帆布包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女式帆布包，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陈砚舟皱了皱眉，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包。他伸手将它拿了出来，包不重，但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拉链因为久未使用而有些生涩，他费了点力气才拉开。一股陈旧的樟脑味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件藏青色羊毛大衣。衣料质地很好，手感柔软，看得出是纯羊毛的。他展开大衣，样式简洁大方，做工精细，不像是商场买来的成品。
他的目光落在衣摆处，那里绣着一个极小的“舟”字，针脚细密得几乎要看不清。陈砚舟的指尖顿在那针脚上，指腹的薄茧蹭过毛线，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心脏。
苏晚。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浮现，带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已经很久不敢想起她了，忙碌的工作成了最好的麻醉剂，让他可以暂时忘记那些遗憾和悔恨。
但现在，这件大衣和那个熟悉的针脚，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二
陈砚舟第一次见到苏晚，是在大学图书馆。
那是大二的一个秋日下午，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在为一场重要的专业竞赛做准备，需要找一本参考书，却在书架上遍寻不着。
“你是要找这本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砚舟转过身，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光影里，手中正拿着他苦苦寻找的那本书。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头发扎成马尾，眼睛明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