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逾白。”
“我没事,在外面……嗯,跟一个朋友闹了点小脾气。”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麻烦。
“他就是被我宠坏了,有点任性。没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你早点休息,别熬夜。好,晚安。”
挂了电话,他脸上的温柔还没完全褪去。
再转向我时,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神情。
我的血一点点凉了下去。
朋友闹脾气。
被我宠坏了。
我会好好照顾他。
原来,我所有的痛苦、挣扎、歇斯底里,在他嘴里,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闹脾气”。
原来,他对我的那些“好”,那些“照顾”,都不是给我的。
是说给电话那头的人听的。
我像个小丑,在他的剧本里,卖力地扮演着一个被他“温柔照顾”的可怜虫。
而观众,只有一个叫“逾白”的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我以为我爱他,原来我只是爱上了他为我营造的错觉。
现在错觉破灭,我只剩下满腔的恨意……和一个疯狂的念头。
陆知谦,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用来讨好别人的工具吗?
我需要知道。
我必须知道这个江逾白是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开车门。
“我累了,想回家。”
陆知谦似乎也无意再与我纠缠,重新发动了车。
回到公寓楼下,我没再看他一眼,径直上楼。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立刻给陈宇打了电话。
“陈宇,你认识一个叫江逾白的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星若,你问他干嘛?”
陈宇的声音很奇怪,“那是陆知谦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是个……疯子。”
5.
疯子。
陈宇是这么形容江逾白的。
“他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他家里的背景……很深,深到我们都接触不到。”
“他跟陆知谦是高中同学,但不是一个世界的。江逾白那个人,性格很古怪,或者说,恶劣。他喜欢看戏,喜欢看别人痛苦,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亲眼见过,他让一个追他的富二代,在所有人面前学狗叫,只因为他那天心情不好,想看点‘助兴节目’。”
“陆知谦追了他很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但江逾白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陈宇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听说,江逾白对陆知谦提过一个要求。他说他讨厌虚伪的烂好人,但他喜欢看一个好人为了他,去做一些违心的事。”
“所以陆知谦就……”
后面的话,陈宇没说,但我全明白了。
所以陆知谦就找到了我。
一个家境普通,性格执拗,爱他爱到可以忍受一切的傻子。
我是他精心挑选的,用来证明他“善良”和“深情”的道具。
他对我的好,是在演戏。
他替我挡下的篮球,是为了让看台上的江逾白看见他的奋不顾身。
他给我送的饭,是为了拍一张照片发在仅对江逾白可见的朋友圈,配文“又在照顾闹脾气的小孩”。
我一次次的告白,一次次的被拒,我所有的心碎和难堪,都成了他表演“为难”和“无奈”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