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凭什么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一把抢回酒杯，仰头喝干。
“我怎么样，关你屁事。”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我们看过来。
陆知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沈星若，你非要这样吗？”
“哪样？”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知谦，收起你那套吧，我不稀罕。你对我好，不就是想让我继续当你的备胎，满足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吗？”
“你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所有人都该喜欢你。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我不但不喜欢你，我还觉得你恶心。”
我的话像刀子，一句一句扎在他心上。
也扎在我自己心上。
他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
“够了！”
陈宇冲过来，打断了我。
他拉住我，“星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其他人也纷纷上来打圆场。
“就是就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呢。”
“知谦你别往心里去。”
陆知谦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被陈宇半推半拉地带出了包厢。
在走廊的拐角，我吐了。
吐得天昏地暗。
胃里火烧火燎地疼。
但我心里，却有种病态的快感。
看，陆知谦，我也能让你痛。
4.
陈宇给我叫了代驾，把我塞进车里。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一片空白。
车开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陆知谦拉开了车门。
“下去。”
他对代驾说，语气不容置疑。
代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没敢多说，拿着钱走了。
陆知谦坐上驾驶座，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没有送我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江边。
熄火，车里陷入一片死寂。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沈星若，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质问和不耐烦。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陌生。
这才是真实的他吗？
那个温柔体贴的陆知谦，只是他戴的一张面具？
“我没有闹。”我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猛地转过头，眼底一片猩红。
“真心话？恶心？备胎？沈星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我反问，“你享受着我的喜欢，却一次次拒绝我，拒绝完了又继续对我好，给我希望。陆知谦，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就在那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戾气和不耐烦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整个人的姿态都变了，那僵硬的愤怒溶解成一种近乎卑微的急切。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两个字：逾白。
他立刻接起电话，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