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温软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她的艺术.她的画.她对未来的规划。
顾延之发现自己有点插不上话。
他习惯了姜冉的模式。
他说话.她倾听。他皱眉.她就立刻紧张地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他讲个不好笑的笑话.她也会弯着眼睛笑.说“顾总你真幽默”。
可温软不会。
他讲起一个商业上的成功案例.温软只是点点头.说：“哦.听起来很复杂。我不懂这些。”
气氛一度很尴尬。
最后上甜品.顾延之特意点了法式焦糖布丁。
“尝尝这个.你以前最爱吃的。”他说.带着一点邀功的语气。
温软用小勺子挖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
“太甜了。”她说.“我现在口味淡.不太吃甜食了。”
顾延之愣住了。
那本手册……是过期的吗？
“你以前不是……”
“人总是会变的嘛.延之。”温软看着他.眼神很温和.却又很疏离.“你好像还活在过去。”
回去的路上.顾延之开着车.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他把温软送到家门口。
温软下车前.对他说：“延之.我们都长大了。如果你还想着用过去的方式跟我相处.我们可能会很累。”
说完.她就上楼了。
顾延之一个人坐在车里.抽了半包烟。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边是温软那张清冷疏离的脸.一边是姜冉那双永远带着笑意和崇拜的眼睛。
他忽然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他好像……已经不那么了解温软了。
这三年来.他所有的生活习惯.都被姜冉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习惯了她泡的茶.习惯了她准备的衣服.习惯了她在他回家时递上的拖鞋。
他以为.他是在透过姜冉.怀念温软。
可现在他发现.他怀念的那些细节.那些让他感到舒适和安心的瞬间.好像都只跟姜冉有关。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
他拿出手机.又一次拨通了姜冉的电话。
还是关机。
他第一次.有了种失控的感觉。
那个他以为永远在他掌控之中的女人.像一捧沙.从他指缝里.流走了。
流得干干净净。
55
一周后.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顾延之又见到了姜冉。
他几乎是第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她。
太不一样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挽成一个干练的发髻.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站在沈聿身边.跟一个行业大佬侃侃而谈。
她的眼神.自信、从容、闪着光。
那不是他熟悉的姜冉。
他记忆里的姜冉.永远是温柔的.顺从的.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她的世界.只有他。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很贵.你惹不起”的气场。
顾延之端着酒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沈总.好久不见。”他朝沈聿举了举杯.眼睛却一直盯着姜冉。
沈聿笑得像只狐狸.“顾总.别来无恙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合伙人.姜冉。我们公司‘心享’高端定制品牌的创始人。”
合伙人？创始人？
顾延之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宕机的。
姜冉冲他伸出手.笑得客气又疏离.“顾总.你好。”
她的手很凉.握了一下就迅速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