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合伙人？”顾延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聿.你别搞笑了。她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
这话.说得又刻薄.又恶毒。
连沈聿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姜冉却异常的平静。
她从沈聿身后走出来.直视着顾延之那双失控的眼睛。
“顾总。”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耳朵里。
“你说得对.我是为了钱。这三年.我从你这里.一共拿到了税后三千万的报酬。我用这笔钱.创办了我的公司。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确实是我的‘天使客户’。”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
“至于我为你提供了什么服务.我想.在座的各位可能不太感兴趣。但我可以告诉你.顾总.我提供的每一项服务.都是在合同框架内的。我们.只是纯粹的合同关系。”
“你付钱.我办事。就这么简单。”
“现在合同结束了.我希望你.作为一个体面的成年人.能有一点基本的契at契约精神和……边界感。”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顾延之最后一块遮羞布。
把他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的“感情”.彻底定义为了一场“交易”。
周围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小声的议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同情、嘲讽、和看好戏的兴奋.聚焦在顾延之身上。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反驳.想怒吼.想说“不是那样的”。
可他看着姜冉那双平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是他.亲手签下的那份合同。
是他.亲口说的“以后别联系了”。
他像个小丑.一个自导自演.最后却发现.唯一入戏的.只有他自己的小丑。
那晚.顾延之是怎么离开的.他自己都忘了。
他只记得.姜冉说完那番话.就挽着沈聿的胳膊.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8
顾延之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像一头困兽.一遍又一遍地在房间里踱步。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姜冉在晚宴上说的话。
“我们只是纯粹的合同关系。”
“你付钱.我办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他不信。
他不信这三年.都是假的。
一定有什么证据.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她曾经对他.是有过真心的。
他发了疯一样.开始翻找。
他把整个别墅都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出一点姜冉留下来的.带着“人味儿”的东西。
可他什么都没找到。
姜冉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她所有的私人物品.小到一根发卡.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个别墅里.除了他买给她的那些昂贵的、没有灵魂的奢侈品.再也没有一丝她存在过的痕-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份.他一直不愿再碰的“工作总结”上。
他颤抖着手.拿了起来。
他想.或许.他能从这份东西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一页一页地翻过。
前面都是那些他已经看过的.关于温软的冰冷数据。
直到他翻到最后。
他发现.在手册的最后.还有一个用回形针别住的、小小的附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