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是“人”吗？
我……又是谁？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最后一条半透明的弹幕缓缓飘过，然后彻底消失。
【记住，它们还在。考试……从未结束。】
8.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
眼前是熟悉的教室，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讲台上，语文老师正在讲解古文，声音平和悠远。
一切都宁静得不像话。
仿佛刚才那场血腥残酷的考试，杜子腾的死亡，苏晓娜惊心动魄的破局，以及最后伪人老师那扭曲的笑容和“考试继续”的宣告，都只是一场逼真到极致的噩梦。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干的。又猛地扭头看向旁边——座位空着。
杜子腾的座位……是空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醒了醒了！主播意识上线了！】
【刚才那是新手教学关吗？现在才是正式服？】
【注意！环境切换了！时间线可能变动了！】
【空座位！杜子腾真的无了！】
【伪人规则第一条：被确认死亡或替代的个体，其存在痕迹将被大幅抹除，仅幸存者留有记忆。】
弹幕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准时地出现在我的视野边缘，冰冷地提醒着我那并非梦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语文老师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讲课投入，眼神温和。同学们大多在认真听讲，偶尔有窃窃私语的，也充满生机。
除了杜子腾的空座位，以及……前面苏晓娜的背影。她坐得笔直，似乎在认真听讲，但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手指，正无意识地在课本边缘极其快速地敲击着某种复杂的、非自然的节奏。
那不是人类放松时会有的动作。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语文老师布置完作业，拿起教案走出了教室。班级里瞬间活跃起来，聊天的，打闹的，准备去厕所的。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去找苏晓娜，教室的广播突然响了！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后，是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响彻整个校园：
“紧急通知。期中考试提前进行。请所有同学立即返回座位。考试科目：…认知校准。重复。期中考试提前进行…”
教室里的喧闹声瞬间冻结。
9.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疑惑和一丝莫名的恐惧上。
提前考试？认知校准？这是什么科目？
【高能预警！第一场正式考试来了！】
【认知校准？这名字听起来就掉san！】
【广播通知…规则范围扩大到全校了？】
【主播快回座位！规则可能已经启动！】
不用弹幕提醒，我已经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教室，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
同学们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一个个表情茫然地、顺从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也立刻坐下。
那个空着的、属于杜子腾的座位，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