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教室陷入了比死亡更深的寂静。
6.
弹幕在我眼前疯狂滚动：
【卧槽！逻辑鬼才！】
【这特么也可以？！】
【她把它的规则用来证明它是人？！】
【赌对了！它必须承认自己设定的规则！】
伪人老师僵在原地，脸上的皮肤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它死死盯着苏晓娜，又低头看看那份卷子。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它忽然发出了极其怪异的声音，像是卡了痰的笑，又像是压抑的咆哮。
它猛地一伸手，抓住了苏晓娜的卷子。
“……很好。”
它的声音扭曲变形，几乎难以辨认。
“推理……严谨。结论……成立。”
它抬起头，目光扫过全班，最终落在我身上。
“恭喜你，苏晓娜同学……答对了。”
嗡——
日光灯管发出一声哀鸣，彻底停止了频闪，恢复了稳定的、惨白的光照。
黑板上“考试继续”的字迹，如同被水浸染，慢慢模糊、消失。
伪人老师——或者说，顶着刘老师皮囊的那个东西——站直了身体。
它脸上的裂纹和蠕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最终变回了那个看似温和的刘老师。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再也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下课。”
它吐出两个字，拿起讲台上的教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门。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教室里，只剩下我们寥寥几个幸存者，以及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杜子腾空洞的双眼，胃里一阵翻腾。
苏晓娜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冷静和……某种我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突然——
刺耳的下课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惊得所有人猛地一颤。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
7.
……
我猛地抬起头。
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晚自习的教室里。窗外夜色浓重，周围是同学们收拾书包、聊天的喧闹声。头顶的日光灯明亮而稳定。
讲台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老师。黑板上干干净净，没有粉笔字。桌面上，只有我摊开的那本数学练习册，和一支快没墨的水笔。
没有血，没有尸体，没有杜子腾，也没有苏晓娜异样的目光。
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切，只是一场极度逼真的噩梦。
我剧烈地喘息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干的。
没有一丝血迹。
心脏还在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
同桌碰了碰我的胳膊：“喂，发什么呆呢？下课了，还不走？”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同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