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有次村里的老黄牛丢了,那是李叔家的命根子,李叔急得直哭,发动了半个村子的人去找,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阿禾看着李叔通红的眼睛,心里也不好受,就带着当康往山里走。当康在前头带路,时不时回头叫两声,像是在说“跟我来”。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在一片松树林里找到了那头老黄牛——它正悠闲地啃着松针,肚子圆滚滚的,哪里有半分丢了的慌张。

李叔见找回了老黄牛,激动得握着阿禾的手直晃:“阿禾,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孩子!”阿禾挠着头笑,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当康,当康正用角蹭老黄牛的腿,像是在跟它打招呼。

从那以后,阿禾更确定,当康就是老人们说的瑞兽。他也把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没告诉任何人——他怕村里人知道了,会把当康当成稀奇玩意儿来看,更怕有人会伤害它。

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着,阿禾每天和当康在山里玩耍,有时躺在草地上看云,有时在涧边摸鱼虾,有时跟着当康去山里的秘密地方——那是个藏在瀑布后面的山洞,洞里摆满了亮晶晶的石头,阳光透过瀑布照进来,石头上泛着五彩的光,像个童话里的宝库。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天傍晚,阿禾和当康正蹲在涧边看小鱼,当康用角轻轻点了点水面,几条小鱼就围了过来,在它的角边打转。阿禾笑着说:“你真厉害,连小鱼都喜欢你。”

话音刚落,就听见村里传来一阵喧哗,还有马蹄声——桃叶村的人很少骑马,除了偶尔来送东西的货郎,几乎没人会骑马进村。阿禾心里咯噔一下,拉着当康躲进了旁边的桃树丛里,扒着树枝往外瞧。

只见村口来了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人,约莫四十来岁,脸长得尖尖的,下巴上留着三缕山羊胡,背着一把桃木剑,剑鞘上刻着些奇怪的花纹。他手里拿着个黄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转个不停,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道袍的小徒弟,正牵着两匹高头大马。

村长王福安正站在村口,手里的烟杆攥得紧紧的,脸上满是警惕。那道人走到村长面前,拱了拱手,声音尖尖的,像刮过瓦片的风:“老丈,在下乃三清观的玄机子,云游至此,观这山中有瑞兽之气,想来是有当康在此。”

村长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长说笑了,我们这小村子,就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哪有什么瑞兽?不过是些寻常的山猫野兔罢了。”

玄机子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罗盘:“老丈何必隐瞒?我这罗盘乃祖传之物,能辨天下灵气,绝不会错。当康独角能聚灵,若能取来炼丹,可增百年修为。不知老丈可否告知它的踪迹?”

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道长,我们桃叶村的人,从没见过什么当康。您要是赶路累了,我让村里人给您准备些吃食,您歇会儿就请回吧。”

“老丈这是不给面子?”玄机子的眼神冷了下来,从袖里掏出一张黄符,黄符上画着些红色的纹路,看着就透着股邪气,“我实话告诉你,今日我必须找到当康。若是你们肯配合,我炼丹成功后,分你们些丹药,保你们长命百岁;若是不肯……”他用眼角扫了眼村里的房屋,“这桃叶村的风水,怕是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