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是我，莫琳。」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莫琳？」徐红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刻薄嘲讽，「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通了？肯低头了？」
「红姐，我在蓝湾KTV外面，我看到苏琪了！」我急促地说。
「苏琪？」徐红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一点，「你怎么知道她在蓝湾？你跟踪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张导把苏琪往包厢里拖，苏琪一直在哭，不愿意进去！张导在骂她，还动手动脚！红姐，苏琪才多大？这样下去要出事！」我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点明苏琪的年龄和抗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徐红有些加重的呼吸声。她不在乎苏琪的感受，但她不能不在乎苏琪出事带来的麻烦。苏琪是她刚签的新人，要是真闹出什么大新闻，或者苏琪本人想不开，她这个经纪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公司也不会保她。
「……我知道了。」徐红的语气变得烦躁，「真他妈麻烦！行了，你别管了！我马上过去！」她匆匆挂了电话。
徐红会来。她必须来。她得确保她这颗摇钱树别真的闹出什么她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我躲在原地，紧紧盯着蓝湾KTV的大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担心那个包厢的门突然打开，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一个急刹停在蓝湾门口。徐红风风火火地冲下车，头发都有些散乱，脸上的妆在KTV门口的霓虹灯下显得有些狰狞。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进了大门。
又过了十几分钟。蓝湾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徐红一脸寒霜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苏琪，苏琪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哭过，头发有些凌乱，裙子也皱巴巴的。那个张导没出来。
徐红把苏琪塞进跑车副驾，动作粗暴。跑车引擎轰鸣，绝尘而去，留下刺鼻的尾气。
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苏琪今晚暂时安全了。但徐红那张阴沉的脸告诉我，苏琪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回去之后，等待她的必然是徐红的雷霆之怒和更加严苛的控制。
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莫琳姐，我是苏琪。红姐让我用这个新号。谢谢你昨晚…谢谢你告诉红姐。」后面跟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短短两行字，信息量很大。徐红没收了她的旧手机，给了她新的号码方便控制。她知道了是我报的信。她在说谢谢，但字里行间透着无助。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一个想法渐渐清晰。光有我的录音不够，要彻底掀翻徐红这张网，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更多像苏琪这样被逼到绝路的人站出来。徐红签过的艺人，绝不止我一个。
我回复苏琪：「苏琪，别怕。保存好你所有能保存的东西。短信记录、通话录音，任何徐红让你不舒服的证据。保护好自己。记住，你没有错。」
短信发过去，石沉大海。她没有再回复。徐红肯定在旁边盯着。
我打开电脑，开始行动。通过一些圈内朋友的朋友，旁敲侧击地打听徐红手下带过或正在带的艺人名单。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快，一个不算长的名单列了出来。有几个名字我甚至听过，都是昙花一现后销声匿迹的小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