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才十八？脸是真能打。」
「好像是舞蹈学院附中的？专业水准。」
「徐红签的？啧啧，这姑娘前途…难说哦。」
其中一条回复引起了我的注意：「上周好像在‘蓝湾’KTV外面见过一次，跟徐红一起，上了一辆宾利，车牌尾号好像是…989？」
蓝湾KTV？那不就是徐红说的“皇朝”附近新开的一家吗？目标地点锁定了。
我盯着那条回复。尾号989的宾利？这信息太模糊。但没关系，徐红那种爱炫的个性，让她低调比登天还难。
我又点开公司官网，艺人列表里果然更新了。苏琪的名字排在很后面，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孩确实漂亮得惊人，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眉眼间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眼神清澈得像山泉水，带着点怯生生的感觉。一看就是刚出校门，什么都不懂。
心头那点被徐红点燃的怒火，慢慢被一种沉甸甸的担忧压了下去。又一个要被推下火坑的。徐红刚才的炫耀，简直是自爆卡车。
晚上八点半。
我换了身最不起眼的黑色卫衣牛仔裤，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像个普通路人，打车到了“皇朝”KTV附近。我没进去，只是在马路对面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我知道徐红她们一定在更贵的包间，比如“皇朝”最顶级的888或者999，但这种地方，散场时，大人物通常不会走人挤人的正门。
果然，在“皇朝”侧后方，有一个相对隐蔽的VIP通道口，停着几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我找了个能看清通道口又不会被注意到的位置，拿出手机，假装在等人。夜风吹过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KTV的喧嚣隐隐传来。十一点多，VIP通道的门开了。
先出来的是徐红。她今天穿得更夸张，亮片紧身裙，外面裹着件皮草，走路有点摇晃，显然喝了不少。她正满脸堆笑地跟旁边一个矮胖、头顶微秃、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说着什么，态度谄媚。应该就是她说的那个张导。
张导身后，跟着出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照片上的苏琪。她换下了学生气的衣服，穿着一条明显不太合身、略显成熟的连衣裙，脸上的妆很浓，试图遮盖那份稚嫩，但眼神里的慌乱和无助几乎要溢出来。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导斜后方，低着头，像个受惊的小鹿。
张导走到一辆黑色宾利旁边，司机早已拉开车门。徐红赶紧上前，把苏琪往张导那边轻轻推了一下，声音不大，但顺风飘过来几句零碎的话：
「张导…苏琪这孩子…特别仰慕您…」
「…车您慢点开…让琪琪多陪您聊聊戏…」
「…剧本的事儿就拜托您了…」
苏琪被推得踉跄一步，抬头看向徐红，眼神里全是哀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徐红狠狠瞪了她一眼，脸上堆的笑纹都没变，又转向张导说了句什么。张导摆摆手，脸上带着酒后的油光和一种志得意满的笑，伸手就去揽苏琪的肩膀。
苏琪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张导的手落空了，脸上笑容淡了点。徐红立刻又推了苏琪一把，这次用了力。苏琪被推进了宾利宽敞的后座里。张导也跟着钻了进去。
宾利车灯亮起，尾灯闪过——989！车牌尾号赫然是9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