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今晚李总组局，你必须到。」
徐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正对着镜子卸妆，厚重的舞台妆糊了一脸，眼线晕开，像个熊猫。
「红姐，我连着拍了三天大夜戏，明天还有早班……」
「少跟我讨价还价！莫琳，别以为拍了个小网剧女五号就飘了。李总手里捏着‘风起’的选角权，那可是大制作！多少人挤破头想见他一面。今晚八点，‘云顶’888包厢，穿我给你送过去那身裙子。」电话啪地挂了。
我看着屏幕暗下去，像吞了块冰。那身“裙子”？呵，徐红昨天让助理送来的，一条薄得像纱的吊带短裙，领口开得能看见肚脐。意图太明显了。
我拿起床头柜上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块，像块大点的橡皮擦。朋友硬塞给我的，说我们这行水深，留个心眼。我犹豫过，觉得脏。现在，它沉甸甸地压在手心。
晚上七点五十，我站在“云顶”金碧辉煌的走廊上。镜面墙映出我的样子——头发勉强弄顺了，脸上盖了厚粉遮住疲惫，嘴唇涂得鲜红。那身所谓的裙子，布料少得可怜，空调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我把那个小方块悄悄塞进手拿包夹层里，按下了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凹点。
深吸一口气，推开厚重的包厢门。
浓烈的烟味、酒气、劣质香水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巨大的圆桌旁坐了七八个人，全是男的。徐红坐在主位那个梳着油亮大背头、腆着啤酒肚的男人旁边，笑得像朵花。
「哎呀，我们琳琳来了！」徐红夸张地站起来，踩着恨天高噔噔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李总，您看，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莫琳，条件多好！瞧瞧这脸蛋，这身段！」她像展示一件货物，用力把我往前一推。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桌子。手包滑下去，被我死死攥住。
「李总。」我挤出点笑，声音有点干。
油头李总眯缝着小眼睛，上下扫视我，像在菜市场挑猪肉。「嗯…小莫是吧？坐，坐。」他拍了拍他另一边的空位，离他近得能闻到他嘴里喷出的臭烘烘的酒气。
徐红立刻按着我肩膀把我按在那个座位上。「琳琳，快给李总敬酒啊！愣着干什么？」
面前的高脚杯已经被倒满了深红色的液体。李总端起他自己的酒杯，斜眼看我。「小莫是新人？懂不懂规矩啊？」
我胃里一阵翻搅。手指在桌下，悄悄摸索着手包夹层里的那个小方块，感受着它微微发热。它在工作。
「李总，我敬您。」我端起酒杯，强忍着不适，碰了一下他的杯沿，送到唇边，只浅浅抿了一小口。辛辣灼烧着喉咙。
「哎！这不行！」李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杯子里的酒晃出来，洒在我腿上，冰凉一片。「敬酒要喝完！徐红，你的人不懂事啊？」
徐红脸色一变，立刻赔笑：「李总您别生气！琳琳不懂事，我教她！」她凑过来，压低声线，带着狠劲：「莫琳！你想死吗？给我喝完！哄好李总，什么都好说！」
我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骨头像要碎了。他另一只肥厚油腻的手，却已经顺着我的大腿外侧滑了上来，隔着那层薄得可怜的布料。那触感令人作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