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约我见一面。包厢里光线昏暗,只见他坐在沙发中间,面前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眼底布满红血丝。
“晚晚,” 他朝我递过来一杯酒,语气带着讨好,“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冤枉你。但城南二期项目亏损太多,我要是翻不了本,爷爷肯定会把我彻底踢出继承人名单的。”他祈求道:“晚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接过酒杯,没有喝,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和心疼,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承泽,你想怎么办?”
“我有个朋友在东南亚做收藏品生意,” 他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他手上有批‘私人藏品’,价值连城。但现在风声紧,他们的物流渠道出了问题。需要绝对可靠、不引人注目的包装和运输方案。你是国际设计师,跟欧洲顶级定制包装工作室有合作,由你出面,以‘高端艺术品私人运输’的名义操作,最合适。设计要符合国际规范,外观低调奢华,最重要的是——安全!绝对安全!不能出半点纰漏!”他死死盯着我,抛出诱饵,“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
“5亿?”
他点点头,冰冷的声音传来:“对......但要是做不好…别说顾氏容不下你,整个设计圈,我让你永无立足之地!你那点虚名,我动动手指就能碾碎!”
我震惊的睁大双眼,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最后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激动的颤声道:“承泽,你放心!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我心里冷笑——收藏品?他肯定没说实话:“不过你得保证,这批货真的是私藏品,没问题的吧?要是出了岔子,我可担不起。”
“放心,绝对没问题!” 顾承泽见我答应,立马松了口气,“就是些古董字画,走正规物流,只是包装要精致点,别磕坏了。”
夜色如墨,顾家别墅。二楼走廊尽头,白若曾住过的房间外。
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阴影里。杨雪。
深色家居服裹着她单薄的身体,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惨白如纸。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颤抖着手,极其缓慢地拧开那扇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如同惊雷。杨雪吓得浑身僵直,屏息贴在门边,过了几秒,才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家具蒙着白布,像停尸房。她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开始近乎疯狂地翻找。衣柜深处,抽屉夹层,床垫底下…手指因恐惧和急切而冰冷颤抖。她记得顾承泽醉酒时提过,不知道白若死前有没有藏了东西。
汗水浸湿额发,绝望如潮水上涨。就在她几乎放弃时,指尖在厚重床架与冰冷墙壁的缝隙里,触到一点硬物!
心脏狂跳!她不顾一切趴下,伸长手指去够。指尖被木刺划破也浑然不觉。终于,一个用防水胶带紧裹的、小巧的老式录音笔,被她从布满蛛网的缝隙里抠了出来!
她颤抖着双手捧起这希望的微光,激动得几乎落泪。就在这时——
“咔哒!”
门把手被猛地拧动!
杨雪魂飞魄散!猛地将录音笔塞进口袋最深处,连滚带爬想躲到窗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