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明浩一晚上没睡好,总觉得那个重叠的影子在黑暗中窥视自己。天刚蒙蒙亮,他就蹑手蹑脚起床,想看看太奶怎么样了。
客房门虚掩着,明浩轻轻推开,发现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部队标准的那种整齐。
明浩心里一紧,急忙四处寻找,最后在厨房找到了太奶。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正站在小板凳上,熟练地搅动着锅里的粥,灶台上还摆着一盘刚炒好的鸡蛋和小咸菜。
“太奶!您怎么...”明浩话说到一半顿住了,眼前这画面实在太违和——一个八岁小女孩在做早饭,动作却老练得像干了七八十年家务。
“醒啦?洗漱吃饭。”太奶头也不回,“你们城里灶台真高级,太奶研究了好一会儿。”
明浩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再想想自己平时不是泡面就是点外卖,顿时自愧不如。
吃饭时,明浩忍不住又问起昨晚的事:“太奶,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缠上我?”
太奶小口喝着粥,沉吟片刻:“具体来历还不清楚,但肯定和老家那棵被雷劈的老槐树有关。这些黑影专门找阳气弱的人依附,吸食精气。被附身的人最开始只是倒霉运,然后昏睡,最后...”
她没说完,但明浩已经脊背发凉:“那我怎么办?”
“有太奶在,怕什么?”太奶拍拍胸脯,“等下吃完饭,我给你画个护身符。然后你得带太奶出去买点东西——朱砂、黄纸、沉香...对了,还要买只大公鸡。”
明浩差点被粥呛到:“大公鸡?城里哪买大公鸡啊!”
“超市没有吗?”太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
明浩扶额:“超市只有宰好的鸡...太奶,这里是城市,不是咱们老家农村。”
太奶小眉头皱了起来:“这就麻烦了...没事,先买能买到的,公鸡我再想办法。”
吃完饭,明浩看着太奶那一身明显来自另一个时代的打扮,又发愁了:“太奶,您不能穿这样出门,太...显眼了。”
最后,明浩找出一套自己小学时的运动装让太奶换上。看着穿现代童装、扎马尾辫的太奶,虽然还是那副小大人的神态,但至少不那么突兀了。
出门前,太奶用红绳系着那枚古铜钱,亲手给明浩戴在脖子上:“暂时护身用,撑一天没问题。”
周末的超市人山人海。明浩推着购物车,太奶坐在车里,小脸严肃地指挥:
“朱砂文具店有...黄纸...哦,那里有香烛!过去看看!”
路人只见一个高中生推着个小女孩,女孩一口一个“重孙”“太奶”地叫,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明浩尴尬得脚趾抠地,太奶却泰然自若。
在文化用品区,太奶仔细挑选着朱砂和黄纸,那认真的小模样引得售货员直笑:“小妹妹要给爸爸买文具吗?”
太奶严肃地回答:“给我重孙买点辟邪的东西。”
售货员笑得前仰后合:“小朋友真会开玩笑!”
明浩只能干笑着赶紧结账溜走。
回家路上,明浩终于忍不住问:“太奶,您什么时候能变回去啊?这样总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