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调出系统面板。
上面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和他有关的。
我们一起在S级副本里九死一生得到的“永恒之心”。
他为我打造的专属武器“碎星”。
还有那个被我视若珍宝，代表着我们十年感情的“同心锁”挂件。
我一件一件，将它们全部拖进回收站。
然后，点击“永久删除”。
“林舟！”季沉察觉到我的动作，惊怒地喊出我的名字。
我没理他，做完这一切，我调出我早就给自己留好的后门程序，一道白光将我笼罩。
在彻底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前，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季沉，从你选择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两清了。”
“从此以后，你我，不死不休。”
3.
回到我的专属系统空间，生命值已经跌破了警戒线。
警报声尖锐刺耳，像是在为我那段可笑的感情送葬。
我关掉警报，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管备用的高纯度能量液，一口饮尽。
生命值的跌势暂时稳住了，但治标不治本。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喘着气。
十年来，我习惯了依赖季沉。
依赖他为我遮风挡雨，依赖他每月带回来的生命值。
我以为那是爱，现在才明白，那只是豢养。
手机传来一声轻响，是系统消息。
我点开。
是安雅。
她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季沉的侧脸，他睡着了，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安雅的手，正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图片的配文是：“阿沉累坏了，他说，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我盯着那张图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说，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所以，为我进入惩罚世界，忍受剥皮抽骨之痛的那十年，对他来说，都是无法安眠的负担吗？
紧接着，安雅又发来一条消息。
“姐姐，谢谢你。阿沉把‘月神之泪’送给我了，他说，这个最配我。”
月神之泪。
那是我十八岁那年，攻略S+级世界“月神陨落”时，拼了半条命才拿到的任务核心。
当时我重伤濒死，季沉为了救我，献祭了一半灵魂。
后来，他将“月神之泪”做成吊坠，对我说：“舟舟，等我们攒够积分，脱离系统，你就戴上它，做我的新娘。”
现在，他把它送给了另一个女人。
还说，最配她。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安雅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姐姐，你一定不知道吧？阿沉之所以每个月都去惩罚世界，不只是为了给你续命。”
“他说，你的灵魂在攻略失败时被污染了，变得很‘脏’，只有惩罚世界的‘净化之火’，才能暂时压制住那种污秽。”
“他每次从里面出来，都要在隔离室待上很久，他说，他受不了你身上的味道。”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脏？
味道？
原来，他忍受的，不只是剥皮抽骨的痛。
还有我。
我这个“脏”了的灵魂。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我调出系统后台，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