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场争执暂告平息,顾承瑾虽不情愿,却也只得服从。整场寿宴中,我却仍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焦躁与不耐。每当手机响起,他总会迅速查看、回复消息,嘴角勾起那抹我从未得见的温柔弧度。

白露。这个名字,像一根刺,这些年来始终扎在我心底。我知道,她是顾承瑾心中的白月光,一位才华横溢的芭蕾舞者。他曾无数次为她抛下我,甚至连我们的订婚纪念日,也因白露的一个电话匆匆离场。

宴至中途,我无意听见顾承瑾与朋友在阳台的对话:

“你就这么不喜欢温清芷?其实长得不错,家世也好。”

顾承瑾嗤笑:“木头美人一个,无趣得很。整天就知道讨好长辈,一点个性都没有。要不是家里逼着,我看她一眼都嫌多。”

“听说温家家底也不差?”

“跟我家比差远了。要不是我爸念旧情,这婚约早该作废了。”他啜了口酒,“白露才是我想要的,漂亮,有才华,不像有些人,全靠家里。你知道吗,上次我送白露回家,她那个小公寓虽简陋,却布置得很有品味。而温清芷?除了会花钱还会什么?”

我立于纱帘之后,浑身血液恍若冻结。二十年的相伴,原来在他眼中竟如此不堪。我记得他生病时我彻夜守候,他公司遇困时我恳求父亲相助,他每个生日我都精心备礼……这一切,于他竟只是“毫无个性”的证明。

宴席散后,顾承瑾即刻驱车离去,甚至未与我道别。顾夫人拉着我的手,满面歉意:“芷芷,承瑾他……”

“没事的阿姨,”我挤出微笑,“我明白。”

这样的场景,二十年里已上演太多次。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需忍耐,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懂得我的好。

归途车上,我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第一次认真思索:这条被安排好的路,我真的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我与顾承瑾的婚约,始于祖父辈的交情。温家与顾家是世交,我祖父曾救过顾祖父的性命,于是定下这桩娃娃亲。儿时懵懂,只觉承瑾哥哥好看,总跟在他身后奔跑,哪怕他从不回头等我。

十岁那年,他与伙伴们去游泳,独留我于岸边。我不会游,只能眼巴巴看他们在水中嬉戏。后来我不慎滑入深水区,拼命挣扎,幸得顾家司机及时跳下救我。而顾承瑾只冷冷站在岸边,抛下一句:“真麻烦,出来玩还要带个拖油瓶。”

十六岁那年,顾家遭遇风波,众人避之不及。父亲力排众议,动用所有人脉助顾家渡过难关。那段时间,我日日陪在顾承瑾身边,尽管他依旧冷淡,我却总以为他至少会记得这份情。

有一次,他被一群落井下石者围堵,我毫不犹豫冲上前挡在他面前,被人推倒在地,手肘擦伤大片。他拉我起来,却皱紧眉头:“谁要你多管闲事?我能解决。”那一刻,身上的痛远不及心中的痛。

后来顾家东山再起,权势更胜往昔。而温家却受风波牵连,日渐式微。顾家未曾明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们认为这桩婚约已门不当户不对。顾夫人开始有意无意提及某家千金何等优秀,某家小姐与承瑾何等般配。

唯有顾父重诺,坚持婚约必须履行。

2 拍卖风波

次日,顾承瑾竟破天荒地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