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燕王?我蹙眉看向她。
“燕王邀太后到王府赏梅,路过淑华殿时,见小顺子领着太医跑来,就跟着进来瞧瞧。
当时您梦魇住了,抓着太后的手不放,太后娘娘和燕王等您睡熟了才走……”
我钻进被子蒙住头,怎么偏偏叫周珩看见。
我总是觉得在周珩面前,我就代表了漠北。
他会笑吗?笑我还是笑漠北?
4
我被关在屋子里已经三天了。
这日一早,紫烟捧着一瓶梅花进来,摆在我的床头,她说是太后遣人送来的。
我没见过这样的梅花,竟是绿色的,凑近闻了闻,浓淡相宜,冷冽中带着一丝清香。
风寒痊愈后,我去泰安宫谢恩,又碰见了周珩。
他还是一身黑袍,站在廊下,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样子。
看见我,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淑妃娘娘风寒可痊愈了?”
我抬眼看向他,问:“你为何不与我见礼?”
紫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这个规矩比天大的皇宫中,他竟不向我行礼。
我想他是瞧不起我,必是觉得我一个蛮荒女子,如何担得起他大周王爷的礼。
在他面前,我总是有自尊心的。
他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向我恭恭敬敬地作揖。
又问了一遍:“淑妃娘娘风寒可痊愈了?”
这一次不仅是唇角,他连眼睛都微微弯起。
“已经痊愈了。”
我侧身避开,按规矩,这是回半礼。
看着他的眼睛,我的脑海中倏忽掠过一道身影。
我刚要张口,玉锦姑姑打帘出来,
“淑妃娘娘,燕王殿下,太后娘娘起身了。”
我只好压下心中的念头,随玉锦姑姑进去,周珩也跟着进来。
太后娘娘端坐在榻上问我的病情,我一一答了,最后她问我那瓶梅花可还喜欢。
我告诉她我很喜欢。
太后说病中总是闻药味,有香气来清清鼻子也是很好的。
“况且,我看这绿梅比一般的红梅还雅致。珩儿回去后再折两瓶,一瓶送来我这里,一瓶送去淑华殿。”太后朝周珩道。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他府中的花。
周珩笑着应了声,又道:“母后既喜欢,儿子
干脆差人移两株过来献给您和淑妃娘娘。”
太后斜睨他一眼,
“这样大费周章倒也不必,你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把这些侍花弄草的心思收一收,放在别处我便很欢喜了。”
我抚摸着手中的汤婆子,觑着周珩。
他一言不发,背脊挺得笔直。
这个人,似乎任何时候都是笔直的。
或许他从小就用尺子量过站立、坐下、行走的姿态?
那他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脑海中冒出他躺在床上直挺挺的样子。
我咬住唇使劲儿忍着笑。
他似是感应到什么,朝我看来。
我手指一顿,慌忙移开视线,当面嘲笑别人还被抓包,这可有点尴尬。
半晌,听见周珩答道,
“儿子惟愿母后顺遂安康,没有旁的心思。”
意识到他们母子在打机锋,我站起身向太后告退。
周珩也站起身,向我恭敬地作揖,看来我刚才跟他说的话没有白说。
紫烟给我打帘子时,我听见太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