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播放。"美国总统说。
下一段录音里我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必须牺牲北欧板块来延缓地核异变，坐标已发送至——"
录音突然中断。
不是技术故障，是有人按了暂停。
陈玄站在控制台前，手指还压在红色按钮上。
"这是伪造的。"他后颈渗出汗水，"林修死后所有电子设备都——"
防爆门被踹开。
苏雨桐的白大褂下摆缺了一角，手里举着染血的U盘。
"这是他被处决前塞给我的。"她呼吸急促，"里面有七段录音，对应七次——"
陈玄的警卫开枪了。
子弹离苏雨桐太阳穴还有二十厘米时突然熔化成液态金属。
银色的液滴在空中组成我的侧脸轮廓。
"方舟启动密钥在雨桐的项链里。"金属脸说完就蒸发成雾气。
苏雨桐摸了下锁骨。
她项链坠子是个微型南极大陆模型，现在正在发烫。
陈玄的平板自动解锁，显示出一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我——死前两小时的我——把蓝色试剂倒进领针里，然后对着监控比口型："别相信天气预报。"
窗外有只灰雀撞在防弹玻璃上。
同一秒，全球所有电子屏幕跳出同一条消息：【南极冰层下发现林修刻字：希望这次有人能看见】
时间回溯者拄着拐杖走进来，咳出的血珠在会议桌上拼出：【他通关的所有副本，都是为我们输掉的战役】
"局长！"陈玄的耳机里传来南极站的呼叫，"我们在冰层下面找到——"
信号断了。
会议室的灯全灭。
黑暗中，苏雨桐项链上的南极模型发出蓝光，投影出我最后一次通关S级副本的结算画面：血条是空的，完成度100%。
陈玄的咖啡杯突然长出第二株勿忘我。
根系缠住他的手腕，在皮肤上刻出∞符号。
"第七次太阳耀斑。"苏雨桐说，她指甲缝里还带着棺材上的泥，"林修笔记最后一页写的。"
我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会议室中央，领针的分子结构正在分解重组。
"我不是程序。"投影说，"我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个选项'。"
俄罗斯代表突然笑起来。
他指着投影的领针："那玩意儿的原子排列，是微缩版全球核弹发射密码。"
陈玄开始扯袖口上的植物根系。
他扯得太急，袖扣崩飞出去，打碎了半杯威士忌。
酒液在桌面上流成北欧地图的形状。
4 时间回溯者出现，证明我曾九十九次改写世界线
会议室的白炽灯管突然开始闪烁，像坏掉的警笛。
时间回溯者拄着拐杖踹开防爆门时，拐杖底部在地毯上刮出三道焦痕。
"借过。"他说话带着老式收音机的电流杂音，"我要拆个谎。"
陈玄的警卫举枪瞄准他太阳穴。
老人只是扯开衬衫，露出胸膛上九十九道蜈蚣状的疤。
每道疤痕都在渗血，在会议室地毯上滴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第37次世界线。"他戳着自己第三根肋骨下方的凹陷，"东京消失是因为林修用脊椎液堵住了地核裂缝。"
投影仪自动播放起来。
画面里的我——活着的我——正把试管插进自己腰椎，蓝色液体顺着导管流进地脉监测仪。
窗外天空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后面星空般的某种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