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杂草堆焕然一新,此刻阳光正好,冬日的梅花星星点点开的正艳。
我望着他闪闪泛光的星眸,紧紧环抱住他。
我感受到他的身子明显一滞,呼吸急促,嘴里支吾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趁他彻底放松之际,我毫不犹豫的抽出袖口中藏好的短刃,没有半分怜惜的插入少年的后心。
鲜红的血水顺着我的指缝垂落在精巧的梅花瓣上,熠熠生辉。
那天,我几乎取了少年全身的血。
摇摇欲坠的他在临死前甚至还天真拉住我的手满眼不可置信的问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当真是可笑!
世上哪有无厘头的好意?
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上天也真是仁慈,竟赏你活了十四年。
目的已经达成,我撕碎那层伪装了三年善良可爱的面孔。
双眼不掺杂任何情感的望向他,面带讥讽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啊,我养你本就是为了剖心取血】
话落,我亲眼看着少年眼中的的信仰一点点崩溃。
直至他彻底绝望,含着那双带恨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死在梅花树下。
我才满意的弯下笑眼,放心离开。
白色的雪花漫天飞舞,脖颈处冰凉的剑刃强行拉回我的思绪。
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我心口处的寒意近乎要把我整个吞噬。
他是真的想杀我,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心怀大爱到能够宽恕自己的昔日仇人。
谢怀安的长指顺着我的肩膀向上,掐住靠近我脖颈的软肉。
冰凉的发丝划过我的侧脸,伴着谢怀安恰似寒冰的话语【贞宁,你的刀偏了】
他用拇指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对上他阴郁的黑眸。
幽幽的眸色好似来自远古的枯井,干涸冷漠,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谢怀安却一反常态的轻笑一声,顿了顿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可宁宁,我的刀不会偏】
阴森森的话语在我的脑子里轰的炸开,经他这么一吓,我的身子抖得比先前更厉害了。
看着眼前的刀刃一寸寸靠近我的皮肉,眼眶中的温热的泪滴落在带着铁锈味的长刃上。
蓦地,余光处晃过一抹雪白的影子。
我怕的想也没想,就急忙出口带着哭腔喊了声【蓉姨,救我】
身后的少年不知怎得身形往后一顿,剑锋偏了几寸。
我趁机使出全身力气,推开谢怀安横在我身前的臂膀。
拼命跑向对面白衣人的怀里。
我扯住那人洁白的长袖,惊魂未定急切开口求救【蓉……大人,大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我仰头,哭得梨花带雨。
那人长得谪仙一般,直觉告诉我求他或许有用。
果不其然,他摇着手中的青花扇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后。
眸色一愣,弯腰与我对视。
良久,他眉毛上挑,饶有趣味道【你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她又是谁?
是娘亲吗?
我不明所以,神情微愣。
带着檀木香气的扇壁蹭过我的眼尾。
【你长得很像她】
在我还没想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时候,白衣席卷着晶莹轻薄的雪花翩翩起舞之际,我被人腾空带走。
在离开的最后一瞬,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少年的带着呜咽嘶吼。
是谢怀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