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抬头,对上那人幽幽的目光。
【师尊?】
我心下一沉,不免开始紧张。
师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不过一年,我的恶劣就尽数曝光在这人眼前。
脸面多少有些挂不住。
师尊会杀掉我吗?
在我疑惑之际,竹林外的白衣师尊早已不见身影,连带着地下的小弟子一起消失匿迹。
【师尊不罚我吗?】我愣愣看着眼前的空地,失神低语。
沙沙的风声穿林而过,我手足无措的回了青石峰。
次日清早,我跪在师尊门前认错忏悔。
一炷香后,木门吱呀一声响了。
师尊不紧不慢的走到我跟前。
清冷的声线划过我的耳畔【宁儿来找为师,究竟是认错还是知错?】
我听着发蒙,抬首问他【这两者有什么分别吗?】
【我若是不知错又怎会认错?】
师尊望着我,神色淡淡【你若真的知错,那你今早便不会先来跪我。】
我低头回答【师尊言语晦涩艰深,徒儿不懂】
师尊不再看我,长声叹息道【罢了罢了,你年纪还小,自是不懂】
我歪头,暗自想到。
十三岁,若是京城闺秀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准备张罗婚事了。
看来修仙界对年龄的包容程度还是很高的。
随后,我被师尊免去刑罚,回去打坐练功。
我只当是让我回去休息,毕竟师尊教我的功法,我根本一窍不通。
旁的师兄练完都会神清气爽,丹田气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我,每每当我下定决心好好练习。
结果却总是以肾虚冒汗,草草结束。
幸好,师尊从不强求于我。
想着我眼皮一沉,安静的睡了过去。
次日傍晚,我躺在床上看着隔壁百华峰的小师姐下山给我带回来的狗血话本。
嘴里嚼着酸脆的山枣,乐的开怀。
丝毫没有发现,房门已经被人推开。
直到那人走到我的床前,拉住我的脚踝。
我才撂下话本,猛然回神。
小腿一蹬,挣开那人凉凉的掌心。
望着眼前瘦瘦干干的少年,我蹙眉轻声问他【你是谁?】
少年还没开口,门口晃过师尊一尘不染的素白色衣摆。
随之响起的是师尊温润清凉的嗓音【他是你的炉鼎,可助你修炼仙法增长修为】
【从今日起,你们两个住一屋】师尊撂下这句话便背过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急忙袜子,把小人书扔到一边。
爬到床边,凑近少年,仔细端详他的面容。
我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儿,这家伙怎么长得这么像谢怀安?
我撑着下巴,看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神懵懂,只会一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心下疑惑,试探性的开口叫他【谢怀安?谢怀安。谢怀安!】
叫了两声还是没反应,我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谢怀安,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少年眸子清澈,微微侧头,结结巴巴的开口讲话【我……我我叫阿祈……是鸢尾花妖……也是你的炉鼎】
看着少年清澈黑眸中透露出少许愚蠢,我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或许真的是我猜错了,我这样想着。
抬腿下床,看着比我高半头的干巴少年,手脚不老实的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