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溪被夹在中间，跑了没两圈就开始气喘吁吁，肺像要炸开一样疼。
她好几次想放弃，可一想到终点处那个可能在等着的身影，就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最后一圈，她几乎是凭着意志力在挪动。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她快要虚脱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温暖而有力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抬起头，看见李宸翰站在跑道边，眉头紧锁地看着她。
“别跑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我想跑完。”韩溪喘着气说，眼泪因为生理极限和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
“你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跑道外，“再跑下去会出事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韩溪接过水，手还在抖，瓶盖没拿稳，水洒了一些在手上。
他叹了口气，拿过水瓶，扶着她的肩膀，把水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温热的水流过喉咙，缓解了灼烧般的疼痛。韩溪低着头，能看到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为什么要这么拼？”他问。
韩溪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似乎藏着些什么，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能在终点处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吧？
“下次别这样了。”他收回手，语气缓和了些，“身体重要。”
“嗯。”韩溪点点头，脸颊烫得惊人。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体育馆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大片的光斑。
李宸翰就站在那些光斑里，逆着光，轮廓温柔得不像话。
韩溪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她开始偷偷期待，期待更多这样的瞬间，期待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能被这些细碎的温暖一点点填满。
她甚至开始幻想，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像自己在意他一样，在意她。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些鸿沟，从来都不是靠努力就能跨越的。
而有些温暖，不过是命运开的一场残忍的玩笑。
期末考试周来临，校园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韩溪和李宸翰在自习室碰到的次数更多了。
他们会坐在相邻的位置，各自埋头刷题，偶尔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相遇，然后又飞快地移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平安夜那天，自习室里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
窗外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韩溪收到了林薇送的苹果，红通通的，用金色的纸包着。
她犹豫了很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自己买的苹果，悄悄放在了李宸翰的书旁边。
他正在看一份厚厚的实验报告，似乎没注意到。韩溪的心跳得飞快，假装认真看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到了那个苹果。
他愣了几秒，转过头看向韩溪。
四目相对，韩溪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他拿起苹果，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