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平安夜快乐。”韩溪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平安夜快乐。”他说，把苹果放在了手边，继续看报告，只是耳根似乎也有些红了。
那天晚上，韩溪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反复看着微信里那个“正在输入中”的提示。
李宸翰发来了一条消息：“明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饭，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韩溪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打湿了枕头，才颤抖着手回复了一个字：“有。”
她以为，这是故事的开始。
却没想到，这已经是最接近圆满的时刻。
第二天晚上，他们约在校外的一家西餐厅。
韩溪特意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米色的大衣，还笨拙地化了点淡妆。
站在餐厅门口等他的时候，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李宸翰来得很准时。他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皮肤更白，眉眼更清俊。
“等很久了吗？”他问。
“没有，我也刚到。”韩溪摇摇头。
餐厅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烛光摇曳，气氛温馨。他们点了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课程，聊老师，聊学校里的趣事。韩溪发现，褪去光环的李宸翰，其实很健谈，而且很细心。
他会注意到她不爱吃香菜，悄悄把她盘子里的香菜都夹走；会在她说话时认真倾听，眼神专注。
韩溪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一点点变软。她甚至开始想象，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吃到一半，李宸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起身走到餐厅外去接电话。
韩溪坐在原位，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接电话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才回来，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也变得复杂。
“怎么了？”韩溪忍不住问。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韩溪，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你说。”韩溪的心跳开始加速 。
“我可能……要转学了。”
“嗡——”
韩溪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嗡嗡作响。
她怔怔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转学？为什么？”
“我爸工作调动，要去北京，家里希望我也过去，那边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他的声音很低，“手续差不多都办好了，过完年就走。”
韩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原来，他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只是在离开前，礼貌地感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暧昧和心动，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哦……这样啊。”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对不起，”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歉意，“之前没告诉你。”
“没关系，”韩溪低下头，假装去看盘子里的牛排，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是好事啊，北京的学校更好。”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餐桌上的烛光依旧摇曳，却再也暖不了人心。
吃完晚饭，李宸翰送她回宿舍。
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膀上，瞬间融化成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