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沉舟
我站在出租屋玄关换鞋时，唐晓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见我拎着方案袋，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晚晚！沉舟集团那项目，你真的不再检查一遍？听说他们家总裁陆沉舟，连图纸上的线条歪一毫米都要骂人的！”
我攥紧手里的牛皮纸袋，指尖都泛了白。这是我毕业进工作室后接的第一个大项目 —— 沉舟集团旗下商场的女装专柜设计，要是能做好，不仅能让工作室在业内露脸，我也不用再天天帮同事改那些应付了事的小方案。我对着镜子理了理浅米色的工装外套，又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改三遍了，动线和配色都确认过，应该没问题。”
“那林屿学长非要跟你一起去干嘛？” 唐晓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我，“他上次还说要帮你改方案，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不像单纯的学长对学妹。”
我愣了愣。林屿是我同校的直系学长，去年实习时带过我，这次听说我要对接沉舟集团，主动说 “你一个小姑娘去大公司容易被欺负，我陪你去镇场子”。我一直把他当可靠的前辈，没多想：“他经验多，说不定能帮上忙。”
唐晓撇撇嘴，塞给我一颗薄荷糖：“行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今天调休，24 小时在线。”
打车到沉舟集团楼下时，林屿已经在门口等了。他穿了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金丝边眼镜擦得锃亮，见我来，立刻迎上来接过我手里的方案袋：“晚晚，路上堵不堵？我刚才问了门口保安，说陆总今天在公司，咱们运气好，说不定能直接对接上。”
他的手指碰到我手背时，我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把方案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还好，没堵多久。学长，方案我自己拿就好，挺轻的。”
林屿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温和：“跟我客气什么？你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公司，我帮你拿着，你专心记路线就行。”
我没再推辞，跟着他走进沉舟集团的大厅。挑高的穹顶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光线下地砖亮得能照出人影，穿着统一西装的员工来来往往，脚步都带着急促的节奏。我看得有些发怔，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快步走来，直到胳膊被狠狠撞了一下 ——
“哗啦” 一声，我怀里的方案袋掉在地上，A3 大小的设计图散了一地，最上面那张画着专柜动线的图纸，刚好落在一双黑色牛津鞋前。
我心脏猛地一紧，赶紧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图纸边缘，就见那双皮鞋的主人也弯了腰。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飘进鼻尖，我抬头时，视线先撞上他深灰色西装的下摆，再往上是熨帖的白衬衫领口，最后才敢看向他的脸。
好高。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我身高 160cm，平时在女生里不算矮，但此刻蹲在他面前，得完全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眉眼。他的下颌线很锋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得像结了冰，却没让人觉得凶，反而有种迫人的气场。我甚至能看到他手腕上那块黑色手表的表盘，指针正不紧不慢地走着。
“苏设计师？” 他开口时，声音比我想象中低哑些，却很清晰，“这些是专柜设计的方案？”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叫我，赶紧点头：“是、是的！陆总您好，我是负责这次专柜设计的苏晚。” 我早就在工作室听过无数次 “陆沉舟” 这个名字，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狼狈的方式和他第一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