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成这样你都不管，电话说挂就挂？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把手机拿远些，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挤出几分真实的疲惫——加班加出来的。
“瑞哥，我不是说了吗，老板就在旁边催命，项目今晚必须交付。
我饭碗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工作工作，你眼里就只有工作，”
他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啊？”
我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屏幕里的他，这种比较幼稚又刁钻，怎么答都是错。
他见我不吭声，像是找到了发挥的突破口，语气陡然一转，带上威胁的冷意：
“行，你忙，你伟大。
那下星期去欧洲的旅行你也别去了，我找别人，反正你也没时间。”
来了，我心底冷笑，面上却瞬间变了脸色，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被这句话刺伤，连声音都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赵瑞……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他见我终于有反应，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屏幕，又强行压下，摆出一副“我被你逼不得已”的嘴脸，
“你不是没空吗？不是工作要紧吗？
旅行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怎么好意思耽误你李大小姐？”
他故意用话刺我，这是他一贯的伎俩。
每次他需要确认自己在我这里的地位，就会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装病”或者拿我在意的事情来威胁，看我慌张、看我妥协、看我一遍遍证明“我在乎你”，他才能满足。
屏幕里，他仔细观察着我的反应，等着我像以前一样着急解释低头服软保证再也不会了。
我抿紧嘴唇，眼神里混杂着受伤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他话语打击到的茫然，表演得恰到好处。
他满意了，语气稍稍放缓，却依旧拿着架子：
“你自己想想吧，是要你的工作，还是要我。”
说完，没等我再“回应”，直接掐断了视频。
屏幕黑下去，映出我此刻面无表情的脸。
欧洲旅行。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冰冷而清晰的涟漪。
那些被我刻意压抑的前世记忆，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沉寂的寒意。
赵瑞，这可是你亲手递过来的刀。
3
“欧洲旅行”这四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我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大门。
眼前电脑屏幕上的报表数据模糊了，办公室的日光灯白得刺眼。
前世，为了这次旅行，我啃了整整半年的面包当午餐。
每天下班挤着地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比价，航班时间、酒店位置、景点路线，密密麻麻的笔记写满了一个本子。
赵瑞呢？他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头也不抬，轻飘飘扔过来一句：
“婷婷，欧洲挺有意思，想去看看。”
就这么一句，我就像被上了发条，心甘情愿掏空积蓄，包办所有。
结果？
出发前一天，他搂着我的肩膀，语气为难：
“婷婷，陈香听说我们要去，她刚好有假期，还说能帮我们订到更便宜的内部票……你看，人多也热闹点？”
他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真是为我省钱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