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心魔一动,凌玄的道心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正在运转的灵力顿时紊乱起来,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而就在此时,九天之上的第九道劫雷,恰好落下!
这道劫雷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破绽,速度陡然加快,并且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之力,而是夹杂着一种诡异的、专门针对神魂的灰色能量——那是心魔与劫雷结合的产物!
“不好!”凌玄心中大骇,想要强行稳住心神,却发现那心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啃噬着她的意志。她眼睁睁看着那道夹杂着灰色能量的劫雷,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
仿佛神魂被硬生生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又被投入到炼狱的熔炉中反复煅烧。凌玄的意识在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她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一片无根的浮萍,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急速下坠,坠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我……不甘心……”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凌玄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悠悠醒转。
没有预想中的魂飞魄散,也没有仙尊之境的逍遥,只有一种……极度的虚弱和陌生感。
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得像黏在了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头顶是白色的、柔软的东西,摸上去温温的,像是某种布料。周围是一个小小的、封闭的空间,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香味。
“这是……哪里?”
她想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阵微弱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咿呀”声。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震。她尝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短小无力,身体更是小得可怜,被包裹在柔软的衣物里,动弹不得。
她低头(如果那能算低头的话),看到的是一双白白嫩嫩、小巧玲珑的手。不是她那双布满岁月痕迹、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而是一双……婴儿的手?
怎么回事?
凌玄的意识一片混乱。她明明正在渡仙劫,被心魔和劫雷重创,神魂应该已经溃散才对,怎么会变成一个婴儿?
难道……是转世了?
这个念头一出,便再也无法遏制。她努力回忆着渡劫时的情景,那撕裂神魂的剧痛,那急速下坠的感觉……或许,在最后关头,她的一缕残魂,侥幸逃脱,并且意外地转世重生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一个婴儿?而且,这周围的环境,如此陌生,完全没有一点修仙界的气息。没有灵气,没有符箓,没有法宝……只有一种让她感到无比不适的、死寂般的“凡俗”气息。
她尝试着调动灵力,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如同干涸了亿万年的沙漠,别说浩瀚的灵力,就连一丝一毫的气感都没有。
唯一残留的,是一些破碎的、如同断片般的记忆。关于玄道宗的山门,关于那些晦涩难懂的功法口诀,关于一些玄奥的天地至理……但这些记忆都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