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江临。”
苏繁一字一顿，眼泪砸落：
“我的事业、梦想、人生…”
九年前，她为他推掉顶尖公司的offer，甘心在家画图。
为他疏远所有朋友，与世隔绝。
甚至当年为了和他在一起，她在父母面前摔碗嘶吼：
“我跟定他了！我的选择绝不会错！”
她以为抓住了光，却坠入了更深的地狱。
九年。
与社会脱节，没有积蓄没有人脉，明天可能连面包都买不起。
可她宁愿饿死。
2
“离婚。”
她吐出这两个字，用尽力气却异常清晰：
“现在！立刻！”
“苏繁！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江临试图挽留。
“感情？”苏繁回头，眼底是焚尽的灰烬。
“你用九年骗局谈感情？”
她笑得比哭难看：
“你让我成了天大的笑话！我以为你是我的救赎…”
“原来你才是推我下悬崖的人！你毁了我对感情最后的信任！”
指着心口，那里只剩一个漏风的洞：
“我恨的不是你爱不爱我。是那个相信你、为你对抗全世界的我，是个彻底的傻逼！”
江临“扑通”跪下，抓住她衣角哽咽：
“是我对不起你！可人生又何曾对得起我？”
他红着眼眶：
“当年公司要破产，我只能靠联姻拿救命钱！那是交易！是牢笼！”
“后来遇见你…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做自己！我对你的好没有半分虚假！我是真的…爱你啊！”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她染血的脚背上，混成更污浊的痕迹。
苏繁缓缓蹲下，平视他，一根根掰开他手指。
江临深吸气，压下慌乱：
“苏繁！你冷静点！你现在走出这个门，有什么？拿什么从头开始？”
他指着满屋狼藉，语气急切得像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留下来！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只要你点头，马上过户！我是真心想补偿你！”
他上前一步，眼底通红：
“是，我骗了你！可我这九年就好过吗？多少次半夜醒来都想告诉你真相…可我不敢！我太清楚你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不能没有你！”
“苏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他几乎吼出这句话，扭曲而自私。
苏繁只觉得恶心。这九年，她就是在这种“为你好”中失去一切。
“说完了吗？”她的声音冷得结冰。
“说完就签字。”
原来她从未看清这张脸背后的肮脏。
“你签不签？”
“不签！”
“好。”
苏繁点头，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那你猜，如果你妈知道你搞重婚？再去你公司，让所有人都听听江总是什么货色！”
她往前一步，目光如刀：
“还有你女儿…她学校不错。要是同学老师都知道她爸爸是个道德败坏的骗子——”
“苏繁！你敢！”江临猛地抓住她手腕，父亲的本能被刺痛，恐惧彻底吞没了他。
苏繁吃痛，却狠狠甩开他，眼神像看垃圾：
“你看我敢不敢！江临，我现在一无所有，烂命一条！但我能拉着你一起臭一起烂！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仰起头，一字一句砸碎他所有侥幸：
“签字。立刻。否则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你赌得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