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门板，一遍遍重复：
“原谅我…求你…”
突然，门开了。
江临惊喜抬头，却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苏繁穿着洗旧的睡衣，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显然只是要出门丢弃。
“吵死了。”她皱眉，声音冷硬。
“要发酒疯滚远点。”
“繁繁…”他试图去抓她的衣角。
她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眼神厌恶得像在看蟑螂。
“砰！”
门再次关上，锁芯转动的声音清晰决绝。
江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酒醒了大半，只剩彻骨的冷和羞耻。
而门内，苏繁靠在门上，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踉跄脚步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走到狭小的工作台前，打开台灯，拿起画笔，继续勾勒未完的设计稿。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
这一次，只为她自己而画。
第二天，他掏出钥匙和银行卡，几乎要塞进她手里：
“我给你安排了市中心房子，环境安保都好…这卡你拿着，需要什么随便买！”
苏繁眼皮都没抬：“让开。”
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他瞬间僵住。
她绕开他，一步步走上老破小的楼梯，一次都没回头。
江临动用了所有人脉，为她联系顶尖设计工作室，开出惊人条件。
消息石沉大海。
让助理伪装猎头联系，电话刚接通表明来意，就被直接挂断，再打已是忙音。
他像困兽撞得头破血流，终于找到了她那个粉丝寥寥的设计账号。
那些上传的草图，带着涅槃重生的锐利和喷薄才华，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用小号在每条动态下疯狂留言：
“繁繁，画得真好。对不起。”
“是我眼瞎，我混蛋，我错过你了。”
“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爱你，这辈子只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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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彻底关在门外。
这种无视比恨更让他发疯。
他开始更频繁地蹲守在她楼下。
深夜，他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抽烟，看着那扇小窗灯光亮起又熄灭。
清晨，他看着她抱着画稿匆匆出门，脚步坚定，从未瞥向他一眼。
她越来越忙，却越来越耀眼，简朴衣着也遮不住重新焕发的光彩。
而他却在悔恨中迅速憔悴。
4
暴雨夜。
他喝得烂醉，车子歪斜停在小区外。
酒精放大所有痛苦，他冲进雨里踉跄跑到她楼下，仰头对着那扇亮灯的窗嘶吼：
“苏繁！你出来看看我！”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
“求你了！没有你我快死了！”
雨水将他浇透，西装黏在身上，狼狈不堪。他哭喊着跪进积水里，泥水溅了一身。
“神经病啊！滚远点！”楼上传来骂声。
保安赶来拉他：“先生，请你离开！”
江临死死挣扎，眼睛只盯着那扇窗。
窗帘动了一下。
他心脏猛地一跳——却只见一道刺眼闪光灯白光骤然亮起，精准打在他被雨水泡得苍白的脸上！
像被扒光示众，所有卑微乞求被瞬间曝光。
窗户关上，灯光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