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跟着侍卫长走进落霞坞,坞内的路径曲折,像是一座迷宫。两侧栽满了枫树,虽不是枫叶红时,翠绿的叶子却也透着几分肃杀。路面是用青石板铺成的,经过多年的踩踏,石板表面光滑如镜,能映出人的影子。偶尔能看到巡逻的侍卫,都是面无表情,步伐整齐,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穿过三重院落,终于来到正厅。正厅是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只是屋内的装饰却透着一股冷硬之气 —— 墙上挂着的不是字画,而是一把把锋利的兵器,有长刀、短剑、长矛,甚至还有几柄罕见的异域弯刀,刀柄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厅内光线昏暗,只有屋顶的天窗透进几缕阳光,照亮了正中的太师椅。
太师椅上坐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锦袍上用金线绣着暗纹,是一艘乘风破浪的船,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他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扳指上刻着一个 “舟” 字,正是李沉舟。
见萧秋水进来,李沉舟抬眸扫了一眼,那目光像是带着重量,落在人身上竟有些压迫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刚喝过酒:“浣花剑派的小娃娃?找我何事?”
“晚辈萧秋水,为《山河策》而来。” 萧秋水拱手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目光却直视李沉舟,没有丝毫闪躲,“听闻《山河策》在落霞坞,还请李庄主归还,免得江湖再起纷争,百姓遭难。”
李沉舟闻言,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江湖纷争?百姓遭难?萧少庄主倒是心善,像个没见过江湖险恶的白面书生。可你怎么知道,《山河策》在我这里?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你?”
“幽冥教的人曾在落霞坞附近出没,这是江湖上不少人都看到的。” 萧秋水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而且《山河策》失窃后,整个江南,除了李庄主,没人有能力将其藏得如此隐秘,也没人有胆量与幽冥教周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山河策》记载着武林各大门派的防御要地,还有江南地区的布防图,若落入幽冥教这种恶人之手,他们定会利用秘典攻占门派,残害百姓,到时候整个江南都会陷入混乱。李庄主虽身处黑道,却也该知晓大义,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吧?”
李沉舟挑眉,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他比萧秋水高出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上的玄色锦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气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大义?在我李沉舟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大义,只有强弱之分。强者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掌控别人的生死;弱者只能任人宰割,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他的手指停在玉扳指上,眼神变得锐利,“你若有本事,便从我手里把《山河策》抢过去;若没本事,就别在这里说什么大义,赶紧回你的浣花剑派,做你的少庄主,别来落霞坞送死。”
话音刚落,李沉舟突然出手。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掌风凌厉,带着一股刚猛的气势,朝着萧秋水面门袭来。萧秋水早有防备,毕竟能在江湖上立足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他侧身躲开,同时右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唰” 的一声,浣花剑出鞘,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剑尖直指李沉舟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