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们有钱？有势？
前世他干干净净地挣扎，换来的不过是粉身碎骨。
那这一世……
顾屿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近乎狰狞的暴戾和冰冷。再抬眼时，脸上竟绽开一个极浅、却足以让王德贵瞬间看直了眼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讽。
他伸出手，不再是前世惊慌失措的躲闪，而是主动地、稳稳地握住了王德贵那只即将碰到他大腿的咸猪手。
王德贵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搞得一愣，随即狂喜，反手就要用力捏住那只骨节分明、漂亮得不像话的手。
但顾屿的手握得很紧，看似是迎合，实则是一种不容挣脱的禁锢。
他微微前倾身体，凑近王德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平静，又诡异地染着一丝暧昧：
“王总，”他微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冰冷而艳丽，“其实，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王德贵眼睛瞬间亮得骇人，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就要搂上来：“好！好小子！识时务！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跟着我，保证你——”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顾屿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对面装饰画框那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反光点，那里，针孔摄像头正无声地运转着，记录下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在他视线的余光的尽头，楼下窗外，透过厚重窗帘未曾完全拉严的缝隙，几道红蓝交替的、熟悉的光晕，正安静地、无声地划过夜色，映在玻璃上，一闪而逝。
警灯。
来了。
顾屿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眼底却是一片望不到底的寒潭，冰冷刺骨。
他握着王德贵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像是抓住了一条毒蛇的七寸，又像是终于握住了开启复仇之门的钥匙。
王德贵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发毛，但美色和长期为所欲为的傲慢很快冲散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异样感，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另一只肥手迫不及待地拍着顾屿的手背：“懂事！真懂事！李经纪，你这艺人，调教得不错啊！哈哈，哈哈哈！”
经纪人李姐见状，长舒一口气，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哎哟王总，您喜欢就好！我们小顾就是年纪小害羞，其实心里明白着呢，能跟着您那是天大的福分！小顾，还不快给王总倒酒！”
酒桌上其他人也纷纷换上笑脸，举杯恭维：
“恭喜王总又得佳人！”
“王总好眼光啊，小顾可是这批新人里条件最出色的！”
“以后还要王总多多提携小顾才是！”
喧闹声中，顾屿顺从地拿起酒瓶，指尖微微发白，稳稳定定地将琥珀色的液体注入王德贵面前的酒杯，液面平稳，没有一丝涟漪。
王德贵得意洋洋，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和美人的“驯服”，只觉得人生快意不过如此。他接过顾屿递来的酒，一饮而尽，灼热的酒精烧得他愈发膨胀，那只被顾屿握住的手不安分地摩挲着，试图更进一步。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王德贵喷着酒气，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环上顾屿的肩膀，用力往自己怀里带，“来，坐近点，让王总好好看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