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图书馆惊魂
图书馆的冷气吹得我后颈发麻。
我蹲在哲学区最底层的书架前，指尖刚碰到那本黑色硬壳笔记本，就猛地缩了回来。封皮残留的温度像块滚烫的烙铁——三十七度二，人体常温。
“林主任刚整理过这排书。”我对自己说，可呼吸还是乱了。
笔记本“啪”地摊开在膝盖上，内页夹着的照片雪花般散落。七张偷拍照，七张我的脸。食堂啃鸡翅沾到酱汁的、体育课摔进沙坑的、甚至上周在女厕隔间补口红时——照片边角都用红笔圈出名字，我的。
最新那页写着：“16：03，右手小拇指会抽筋。”
我盯着自己正在发抖的右手，表盘分针刚好划过“3”。
器材室铁门“咔哒”响的时候，我正把照片往兜里塞。门轴转动的速度很慢，慢到能看清门缝里渗进来的阳光中浮动的灰尘。
薄荷味突然灌满鼻腔。
有人拽着我胳膊往墙上按，校服第二颗金属纽扣硌进锁骨。疼得我想骂人，抬头却撞见周叙白垂下的睫毛。他校牌挂绳扫过我下巴，凉得像蛇信子。
“找到你了。”他说。
我后脑勺紧贴墙壁，能听见隔壁篮球场运球的回声。周叙白左手撑在我耳侧，右手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我的发绳，今早自习课失踪的那根。
“你弟在找你。”他突然松开钳制，把发绳套回我手腕。蓝白校服袖口下，他腕骨有道结痂的抓痕，和我指甲形状完美吻合。
走廊传来脚步声，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周叙白突然掐住我后颈迫使我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别动。”
透过他臂弯缝隙，我看见周晚晴的白裙角掠过转角。她怀里抱着的作业本最上面那本，封底露出黑色硬壳的一角。
周叙白突然笑了。他松开我，从裤袋摸出支钢笔，在我课本扉页写了行字。墨迹晕开时，器材室铁门被彻底推开，陈默的帆布鞋踩在门槛上。
“这本子是我的。”他晃了晃手里一模一样的黑皮笔记本，封面烫金字母在夕阳下反光，“2019年3月就丢了。”
我低头看课本上周叙白刚写的字：【他撒谎】。钢笔印子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张。
器材室窗外闪过一道银光。我转头时，正对上沈昭阳举着的长焦镜头。
第2章 偷拍之谜
沈昭阳的镜头反光刺得我眯起眼。
周叙白突然把钢笔塞进我手心，冰凉的金属硌得掌纹发疼。他转身时校服下摆擦过陈默的相机带，两本相同的黑皮笔记本在夕阳下像一对孪生毒蛇。
“心理课作业。”周叙白用鞋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照片，喉结在阴影里一动不动，“需要观察对象的行为模式。”
我低头看钢笔。笔夹内侧刻着“ZWQ”，周晚晴名字的缩写。
陈默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层硬茧。“2019年3月16日。”他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板，“这本子最后一页写着‘今天在女厕隔间看见她’。”
我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那天我确实在女厕撞见过周晚晴，她当时正在补妆，口红管磕在洗手台边沿，断成两截。
器材室突然暗了下来。沈昭阳不知什么时候堵在了门口，镜头盖一开一合发出“咔嗒”声。他校服领口别着狗仔社的徽章，金属边缘把我的倒影切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