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快取出她体内的至尊王蛊。”
他们剥光我的衣裳,用朱砂在我腹部画满符咒。
巫师掏出陶殒,吹出的调子像婴儿被掐住脖子。
我体内的母蛊开始躁动。
当刀划开我的小腹,无数的黑虫从伤口钻出。
离开了母蛊,我的脸皮一层层脱落,变成了初见的模样。
十年不见我真面,再次见到,侯爷还是被惊的连连后退。
想到当初他为了活命,硬是装作受伤委屈在我身下,他就越发愤怒。
“巫师,不用管她,越痛越好。”
念咒的声音更快了。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质问巫师,“你有通天本事,为何为他卖命。”
巫师见我无翻盘本事,大笑告诉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你这女子如何懂得。”
权利!
又是那个权利!
我知道我将来要干什么了。
咒语一波接一波,我已无法维持身形。
就在母蛊离体的刹那,我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蛊虫之上。
趁那反噬之力让侯爷和巫师身形剧颤、心神激荡的瞬息,我扑入浓密诡异的毒瘴林中。
“巫师,可是让那妖女逃了?”
巫师指向丛林,“无碍,前方瘴气笼罩,论她是谁也无法逃生。”
“况且,”巫师将蛊虫上交,“蛊女离开本命蛊虫,已无生还可能。”
笑死,谁说我只有一个本命蛊的。
7.
我扑入毒瘴深处。
那能令凡人血肉模糊的浓雾,于我而言,却是归家的召唤。
一路奔逃,周身瘴气丝丝缕缕缠绕于我,凝结成团,迅速滋养我的心脉。
侯爷自以为夺走了我的母蛊。
他蠢得可笑。
他夺走的,不过是我体内母蛊自行诞下的一枚新母蛊。
我生于斯,长于斯。
可以源源不断的繁衍母蛊。
这苗域的万蛊之源便是我的血脉。
却也是我被村民囚于山寨的原因。
他们视我为不祥,却又贪图我的血肉。
在我身上打下重重禁制。
令我永世逃离不开那方结界。
除非……
除非有一人,真心自愿,带我离开。
我等了太久。
直到那日,侯爷出现了。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拙劣的伪装。
他已身患绝症,不过是为了我能救他一命。
但我还是救了他。
因为他肯定会带我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应以身相许。”
我嫁给了他,随着他贴心照顾,我的容貌居然日益美丽,这是蛊女动心的前兆。
他将我困于床榻,情动之时,匍伏在我耳边,“夫妻同命,生死不离。”
我给了他长生蛊,以为能真心换白首。
可没想到,他骨子里流着和村民一样贪婪的血。
他终究是人类,拥有我的长生子蛊,最多活过百岁,还被生老病死所困。
为求永世长生,连亲生骨肉,皆可视为药饮,以命续命。
但侯爷还是蠢。
千算万算,力求蛊力最盛,竟误打误撞,将我送回了这诞生我的巢穴。
此地,我便是主宰。
伤势顷刻痊愈。
我缓缓起身,如今只有一个目的。
杀死侯爷。
这样才能和他彻底脱离。
只是可恨他是救我之人,我如若亲自动手,灵魂也将堕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