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鞭子抽在我脸上,
肚子里的孩子狠狠踢了一脚。
我死死抓住顾沉的裤腿,
手指关节惨白。
“求你了顾沉,看在孩子的份上…医生说我不能再受刺激…”
他猛地抽开腿,
我扑倒在冰冷的雨水里。
那份刺眼的报告砸在我脸上,
塑料壳的尖角划破了眉骨,
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
“桥月,你当我傻子?”
顾沉的声音比这冰雨还冷,
他身后的保镖像两座铁塔,
堵死了大门的光。
“亲子鉴定写得明明白白,还想用野种讹我?你也配!”
“不是野种!”
我嘶喊,小腹的绞痛让我蜷缩起来,
“是你的孩子!那份报告是假的!有人要害我…”
话没说完,头皮一阵剧痛。
一个保镖揪着我的头发,
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粗糙的手指几乎嵌进我的头皮。
另一个抓住我的胳膊,粗暴地反剪到身后。
“总裁说了,让你滚。”
保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在宣读判决。
他们拖着我,像拖一袋垃圾,
毫不顾忌我高高隆起的肚子蹭过湿漉漉的鹅卵石地面。
每一步都牵扯着小腹深处撕裂般的痛楚,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了下来,
混在雨水里,但我分不清是血还是羊水。
“孩子…我的孩子…”
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
我徒劳地挣扎,换来更重的钳制。
“野种而已,没了干净。”
顾沉的声音从别墅高大的门廊下飘来,
冷漠得像在谈论天气。
大门在我眼前“砰”地关上,
隔绝了里面温暖的灯光和他冰冷的面孔,
也隔绝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冰冷的黑暗和剧痛彻底吞噬了我。
……
三年过去。
“妈妈,爸爸是死了吗?”
儿子小帆趴在我背上,
小手玩着我粗糙的发梢。
土灶里的火苗舔着锅底,
映着他天真又带着点执拗的小脸。
这个问题,
他问了好多遍。
我添了把柴火,
锅里煮着稀薄的野菜粥。
这间四面漏风的土坯房,
是我和小帆唯一的家。
白天在镇上的小餐馆刷盘子,
双手泡得发白脱皮;
晚上去洗车店擦车,
腰疼得直不起来;
半夜还得糊几百个纸盒,
换点微薄的收入买米。
手指上全是裂口,
缠着廉价的胶布。
累吗?
骨头缝里都透着累。
但看着小帆熟睡的脸,
就算咬牙挺着,
也很幸福。
“小帆,”
我把他抱过来,
坐在我腿上,
看着他的眼睛,
“爸爸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不记得我们了。
但我们小帆有妈妈,
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我不能告诉他,
他爸爸骂他是野种,
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们丢在雨夜里。
孩子的世界,
不该装下那么丑陋的东西。
小帆似懂非懂,
伸出小手想揉我的眉心:
“妈妈别难过,
小帆不要爸爸了,
小帆只要妈妈。”
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紧紧抱住他瘦小的身子。
那晚之后,
我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