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你还有24小时。"
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下是从小睡到大的床。
可我明明已经死了。
昨晚那辆大货车，那刺眼的车灯，那撕心裂肺的撞击声...
我摸摸胸口，没有伤痕。
摸摸脸颊，有温度。
"小川，吃饭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和平时一模一样。
我看看手机，时间显示：2023年10月15日，上午8点整。
正是我死去的第二天。
1
我冲下楼，看见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爸爸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一切都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样。
"妈！"我扑过去抱住她。
她愣了愣，笑着推开我："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快洗手吃饭，今天不是要去面试吗？"
面试？
我猛然想起，昨天确实有个面试，就是因为赶着去面试，才会被那辆大货车...
"妈，我不去面试了，我就想在家陪陪你们。"
妈妈皱眉："说什么胡话？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工作，怎么能不去？"
爸爸也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我："小川，做人要有责任心，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我愣住了。
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昨天那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可我清清楚楚记得，昨晚八点半，我被大货车撞飞了整整十米远。
我记得血泊，记得痛苦，记得眼前渐渐变黑的绝望。
更记得在意识消失前，我最后的念头就是：还没来得及和爸妈好好告别。
现在老天给了我24小时，我绝不能浪费。
"爸，妈，我爱你们。"我认真地说。
妈妈愣了愣，红了眼圈："这孩子，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爸爸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好好的，说什么肉麻话。"
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眼中都有了水光。
我们一家三口，从来不善于表达情感。
二十四年来，"我爱你"这三个字，我从来没对他们说过。
吃饭时，我仔细观察着父母。
妈妈总是习惯性地往我碗里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爸爸虽然在看报纸，但余光一直在关注我，看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细节，此刻却让我热泪盈眶。
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小川，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妈妈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
"没事，就是...就是觉得和你们在一起很幸福。"
妈妈笑了："傻孩子。"
可我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
爸爸也放下了报纸，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的反应，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爸妈，你们昨晚睡得好吗？"我试探地问。
妈妈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好...好的。"她慌忙捡起筷子，"你爸昨晚还说梦话呢。"
爸爸狠狠瞪了她一眼。
妈妈立刻闭了嘴。
梦话？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爸，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爸爸匆忙应道，然后站起身，"我去公司了。"
"今天是周六，你去公司干什么？"我问。
爸爸脚步一顿，显然被问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