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陪你去。"
"程叔叔，您也一起来吧。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家的一员。"
程建华愣住了，然后郑重地点头："好。"
我们四个人离开家，开始了一场特殊的回忆之旅。
第一站，是我的小学。
现在正是放学时间，很多孩子在操场上玩耍。
看着他们天真的笑容，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我记得你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死活不肯进教室。"妈妈笑着说。
"是你非要跟着我，在教室外面站了一上午。"我也笑了。
"后来老师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依恋妈妈的孩子。"
我们在操场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孩子们玩耍。
程建华突然说："如果浩儿还活着，他可能也会有孩子了。"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妈妈说。
"就像小川会是个好爸爸一样。"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酸楚。
我永远不会有孩子了，也永远不能让父母抱孙子了。
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第二站，是我们经常去的公园。
这里有我学骑自行车的地方，有我们一家人野餐的草地，有我告诉父母我考上大学时的那张石凳。
每一个地方都有故事，每一个故事都让我们落泪。
"儿子，你这辈子没有白活。"爸爸突然说道，"你给我们带来了那么多快乐。"
"就算时间再短，也足够了。"
我紧紧拥抱了爸爸。
二十四年来，我很少和他这样亲密。
他总是不善表达，我也总是羞于表达。
但现在，我们都不想留下遗憾。
第三站，是我的大学。
夕阳西下，校园里很安静。
我们走过我经常学习的图书馆，走过我和同学打篮球的操场，走过我第一次表白失败的那条小路。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妈妈问。
"张雨欣。"我苦笑，"她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我摇头："不用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其实我是不想让任何人因为我的死而难过。
父母已经够痛苦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回到了家。
妈妈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程建华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餐桌上，我们聊着我小时候的趣事，聊着我们一家人的快乐回忆。
没有人提"死亡"，没有人提"离别"。
我们就像一个普通的家庭，在享受平凡的晚餐时光。
但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
而且，我的身体状况正在恶化。
胸闷气短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心跳也越来越不规律。
我努力掩饰着，不想让家人担心。
但妈妈还是发现了。
"小川，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一点。"我不想撒谎。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想待在家里。"
程建华站起来："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程叔叔。"我拉住他，"顺其自然就好。"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不甘。
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晚饭后，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是一部很老的喜剧电影，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
看着看着，妈妈就睡着了，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爸爸也闭上了眼睛，但我知道他没有睡着。
程建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