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楚菲菲的脸，白了。
她可能没想到，我能把她那点小九九，就这么赤裸裸地吼出来。
我透过泪眼，瞟了她一眼。
小样儿，跟我玩儿？
在社会底层，我为了多拿两个馒头，能给包子铺老板磕一个。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见过的脏事儿，还没我亲手干过的多。
客厅里的气氛，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
是死寂。
我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今天把生意伙伴请到家里，本想上演一出父慈女孝、姐妹情深的戏码，好彰显楚家家风和睦。
现在全泡汤了。
隔壁偏厅里，几位客人的窃窃私语声，不大，但足够刺耳。
楚振雄吼了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扶起来！”
两个佣人赶紧跑过来，一左一右，想把我架起来。
我身子一软，顺势往地上一摊，摆出一个“大”字。
“别碰我！”
“我脏！我从贫民窟回来的，身上有细菌！会传染给你们的！”
“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妈急得快哭了，是真哭。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快起来，别让你爸生气。”
我拽着她的手，哭得比她还伤心。
“妈！是我不孝！我一回来就惹您跟爸爸生气，我是罪人！您打我吧！骂我吧！只要您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抓着她的手，就往我自己脸上扇。
当然，没真打着。
但这姿态，足够让所有人手忙脚乱。
3
这场闹剧，最终以我“情绪激动、悲伤过度、哭晕过去”收尾。
当然，是假装的。
我被手忙脚乱地抬进了二楼一间卧室。
不是楚菲菲隔壁那间最大最向阳的公主房。
是走廊尽头，最小的一间客房。
也行，我不挑。
有张床睡，就比我之前那个四处漏风的出租屋强。
我妈守在我床边，眼圈红红的，给我掖了掖被角。
“小月，你别怪我们。菲菲……我们养了十八年，有感情了。”
我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抖。
“妈，我懂。我不怪你们。是我不好，我不该奢求太多。”
我的声音又轻又虚，透着一股子认命的脆弱。
她叹了口气，出去了。
门关上。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那盏水晶灯，小，但是亮。
补偿我？
怎么补偿？
用钱砸吗？
好啊。
我最喜欢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红肿的核桃眼下了楼。
饭桌上，气氛依然压抑。
我爹递给我一张黑卡。
“密码你生日。缺什么，自己去买，别亏待了自己。”
楚菲菲也赶紧说：“妹妹，我陪你去逛街吧？我知道有几家店的衣服很好看。”
我接过卡，捏在手里，抬头，对她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
“谢谢姐姐。不过……不用了。”
“我自己去就行。”
“我……我没穿过那么贵的衣服，怕给你丢人。”
我越是这么说，他们就越觉得亏欠我。
尤其是楚振雄，他看我的眼神里，总算多了点除了愧疚之外的东西。
或许是父爱？
谁在乎呢。
我只要钱。
4
拿到黑卡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