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陈月把脸埋在父亲的外套里，小声问：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呀？”
“因为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家。”陈默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认真，“你看枢纽围栏上那些黑色摄像头，每三十秒会转动一次，两个摄像头中间有三秒钟的盲区，要是不小心靠近，就躲在那个位置。还有里面最高的那栋楼，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会停转维护，那时候机器的轰鸣声会变小，我们在木屋里都能听到风的声音。”
陈默指了指楼体侧面的全息投影：
“上面显示的‘废纸降解率99.7%’，代表今天已经处理了大部分垃圾，傍晚的时候，会有星际船来运走那些粉末，到时候天上会有红色的信号弹。”
陈月伸出小手，指向天空，那里悬浮着三颗巨大的星球
——最大的那颗是地球，能清晰看见蓝色的海洋和白色的云层，还有密密麻麻、几乎覆盖半颗星球的“建筑网格”；
旁边两颗稍小的，一颗是T-3星，表面布满了金字塔形的教学楼，是联盟的教育枢纽；
另一颗是L-8星黑色的闪电不停地闪烁，像条纹一样环绕星球，是联盟的科技研究枢纽。
“爸爸，天上的星星好大呀。”
“那不是星星，是我们人类的家。”陈默抬头望着地球，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忧伤：
“很久以前，人类只住在地球，后来人口越来越多，连站脚的地方都快没了，才造了T-3、L-8这些殖民星，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用处——T-3星专门上课，L-8星专门研究科技，AX-7星就专门处理垃圾。这其中，只有AX-7只开发了一小部分，其他星球都已经被联盟占据了。其实AX-7也能住人，你看这里的天，这里的草，和地球早期的时候很像，只是联盟觉得，把它用来处理垃圾更‘有用’。”
陈星还想再往前爬，想去看看枢纽里那些会动的机械臂，却被陈默一把拉住：
“不能再靠近了！”
陈默的语气突然严肃，他指了指枢纽围栏上每隔五十米就有的黑色摄像头：
“那些摄像头一旦被发现我们在这里，联盟就会把我们赶走，我们就再也不能在木屋里烤火、在岩石山找晶洞了。”
陈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
陈默看着两个孩子失落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其实是用荒野植物的种子做的，酸甜可口：
“我们去那边的岩石山玩吧，昨天我看见那里有会发光的清洁虫。”
兄妹俩立刻来了精神，跟着陈默往荒野深处走。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钢针草丛里，却没躲过另一双眼睛——枢纽监控中心的林晓，正盯着屏幕上的回放画面，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
3
林晓的工位在监控中心的第三层，面前是由两万块全息屏幕组成的监控矩阵，实时显示着枢纽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任务是定期清理摄像头的缓存数据，刚才在调取荒野区域的监控时，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三道身影，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屏幕里的男人，脊背挺直，牵着孩子的手时动作温柔——那是陈默，她曾经的爱人；
两个孩子，男孩的眉眼像陈默，女孩笑起来时的梨涡和她一模一样——那是她的孩子，陈星和陈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