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是他们头顶的字。」我指着他们。
医生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他眼中的同情更深了。
「苏月小姐,看来你确实需要休息一下。跟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吗?」
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旁边一脸「胜利」表情的家人。
【太好了,赶紧把这个疯子带走!】
【进了精神病院,就由不得她了。】
我明白了,在他们眼里,我才是那个唯一的疯子。
苏晴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是纯洁无瑕的担忧。
我看着她干净的头顶,心里一片冰凉。
「好,我跟你们走。」我说。
与其留在这个疯人院,不如去真正的精神病院,至少那里的人,疯得光明正大。
第三章
精神病院的观察室,四面都是白墙,连窗户都被铁栏杆封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安静地坐在床上,出奇地冷静。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他胸前的名牌上写着:沈聿。
他长得很清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目光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苏月小姐,我们聊聊吧。」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认为你的家人都疯了?」
「因为我能看见他们心里的想法,」我直视着他,「它们会变成一行行黑色的字,飘在他们头顶。」
沈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
「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两年。」
「除了你的家人,你还能看到别人的吗?」
「不能,」我摇摇头,「全世界,只有他们有。」
沈聿放下笔,抬头看我,「那你觉得,为什么只有他们有?」
我沉默了。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家人?
「那你妹妹呢?你告诉我们,你看不到她头顶的字。」
「是的。」
「你和她是双胞胎,在同一个家庭长大,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同?」
「所有人都爱她。」我说,「她是完美的,是所有美好的集合体。而我,是多余的那个。」
沈聿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质疑,只有一片纯粹的、作为医生的审视。
「苏月小姐,从心理学角度讲,你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关系妄想』的一种表现。因为长期处在不被重视的家庭环境中,潜意识里渴望得到关注,又极度憎恶这种不公,从而将这种憎恶投射到家人身上,幻想他们都想迫害你。」
他说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
如果我不是真的能看见那些弹幕,我可能自己都要信了。
「所以,你也认为我是疯子。」我淡淡地说。
「我只相信科学和诊断结果。」沈聿推了推眼镜,「接下来的一周,你需要在这里接受观察和评估。」
我没再说话。
和一群不相信你的人解释你看得见鬼,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当成疯子。
第二天,我的家人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