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僻静处,她展开纸卷,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苏小姐,欲知当年苏家血案真相,三日后酉时,城西废祠。”
落款是一个“谢”字。
苏瓷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真相?难道苏家惨案另有隐情?那“谢”又是谁?
三日后,她借口为王爷祈福,去了城西荒废多年的山神庙。在那里,她未见人影,只在残破的神像下,摸到一封被油布包裹好的“密信”。
回到王府,她颤抖着打开。信纸陈旧,字迹竟与萧玦的笔迹有八九分相似!内容是向当时的北境副将(已被处死)下达密令,言苏御史通敌证据确凿,为免节外生枝,不必押解回京,就地格杀,不留活口。信末,还盖着一方模糊的、却依稀可辨的私印——那是萧玦惯用的印章图样!
“为震军威,苏家满门,鸡犬不留。”
最后八字,猩红刺目,如同鲜血书写!
苏瓷眼前一黑,喉头腥甜,几乎呕出血来!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原来不是奉旨行事,是他!是他为了军功,为了立威,下达了这绝杀令!
恨!铺天盖地的恨意瞬间吞噬了她!那一点点因他偶尔流露的温柔而生出的动摇,显得如此可笑可悲!
她将那“密信”贴身藏好,如同藏着一把淬毒的匕首,日夜灼烧着她的心肺。
此时,谢迁的第二步棋也已落下。通过安插在太医院的耳目,他将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奇毒“相思断”,混入一批名贵药材,作为皇帝赏赐,送入镇北王府。并巧妙暗示,此药对调理北境苦寒留下的体虚之症有奇效。
苏瓷主动揽下了为王爷煎药的活儿。
每日,看着那漆黑的药汁在砂锅里翻滚,她的心也在油煎火燎。仇恨在嘶吼,催促她将毒药投入;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微弱地挣扎……
那夜,她又端药进去。
萧玦正对着北境舆图出神,烛光下,侧脸轮廓显得有些疲惫。见她进来,他习惯性地接过药碗。
药气氤氲中,他忽然抬头看她:“你的手很冷?”
苏瓷猛地一颤,端着的药盘险些脱手!碗中药汁剧烈晃动,洒出几滴,落在她的手背,瞬间烫红了一片。
几乎同时!城外方向,骤然传来沉闷如滚雷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