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透我。
正如我也无法完全看透她,以及她背后那所谓的“村灵”的底细。但我刚才那一下小小的反击,借助的是这铺子里积年累月的行业气息和我重生后隐约能调动的一丝微弱力量,明确地告诉了她——我不是软柿子。
良久,林婉眼中的惊怒慢慢褪去,重新变回那深不见底的幽潭。只是那潭水,更冷了。
她缓缓收回手,看也没看那裂开的苹果和纸马。
“小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她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小师傅自有主张,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转身,裙摆划出一个冷淡的弧度,走向门口。在门槛前,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只是提醒小师傅一句,”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回来,“有些规矩,破了,是要付出代价的。村灵大人……不喜欢太跳脱的人。”
说完,她的身影便融入了门外渐沉的暮色里,消失不见。
我坐在原地,没动。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裂开的纸马眼睛,粗糙的触感传来。
这一次,没有画面,没有声音。
但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盘踞着,冰冷,饥饿,充满了贪婪的注视。而那注视的尽头,隐隐约约,连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林婉的气息。
果然。
哪有什么保佑一方的村灵。
分明是个靠吸食着什么而存在的……邪物。
而林婉,就是它的爪牙,它的喉舌。
她今天的试探失败了,但绝不会罢休。那所谓的“代价”,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我吹熄了油灯,让自己完全浸入黑暗里。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在它(它们)准备好对我发难之前,我得先找到能掀翻它老窝的办法。
指尖触碰到口袋里那几块银元,冰凉坚硬。
或许,该从那些“规矩”本身入手了。
3
林婉的“提醒”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悬在我头顶。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那祠堂里的东西,或者说,操控着那东西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不能再等,不能再试探。
头七之后,村里短暂地平静了几天。但那种平静,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灼,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