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去他一身武功,挑断手筋脚筋,扔去喂狗!”
我拼死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战报,成了长公主讨好新欢的投名状。
她抱着那个病秧子文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个武夫,也配碰本宫?”
我被扔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染红了整条长街。
重生归来,正是我大胜还朝,面见圣上那一日。
公主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等着我向父皇求娶她。
我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求了一道旨意。
“臣,愿自请废为庶人,永驻皇陵,为先帝守灵!”
满场死寂,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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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的死寂,被我这一句话砸得粉碎。
百官哗然,交头接耳。
他们看我的神情,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昭阳长公主赵婉儿失声尖叫。
“顾云峥,你疯了?”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那张我曾爱入骨髓的脸上,写满了被当众打脸的屈辱与错愕。
我没有看她。
我的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臣,心意已决,求陛下恩准。”
高坐龙椅的皇帝,我的舅舅,面露惊疑。
“云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北境大捷,你居功至伟,朕正要论功行赏,你为何要自请惩处?”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前世,我就是在此刻,满怀期待地向他求娶昭阳。
结果换来了什么?
换来她为了那个叫沈知行的文人,将我一身战功污蔑为通敌罪证。
换来我被废去武功,挑断手脚筋脉,如死狗般被丢弃在雪地里。
眼睁睁看着那对狗男女,在我流尽鲜血的长街上,相拥而笑。
那刺骨的寒冷,那撕裂的痛楚,我永世不忘。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
“臣自知罪孽深重,在北境杀戮过甚,夜夜为亡魂所扰,唯有在先帝陵前日夜忏悔,方能求得一丝心安。”
这借口拙劣不堪。
可配上我满身的煞气和眼底的死寂,却又显得无比真实。
皇帝信了三分,怜悯了七分。
“战后创伤,确是难免。”
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昭阳。
“也罢,朕便允你所请。兵符暂且交出,你且去皇陵静养一段时日,何时想通了,再回来见朕。”
“谢陛下隆恩。”
我重重叩首,心中冷笑。
想通?
等我想通的时候,就是这大元王朝,天翻地覆的时候。
我站起身,解下腰间那枚代表着北境三十万大军的虎符,双手奉上。
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
我转身,走向殿外。
满朝文武,自动为我分开一条道路。
他们的眼神里,有惋惜,有嘲讽,有不解。
我全都不在乎。
我一步步走过昭阳的身边,她死死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顾云峥,你敢!”
她压低了声音,充满了威胁。
我脚步未停,只是嘴唇微动,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几个字。
“殿下,游戏开始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我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出大殿。
金色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宫门口,一道温润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