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线索，到此中断。
但皇帝的疑心，却像一颗种子，被深深埋下。
而沈知行，也因为牺牲了这枚重要的棋子，被迫暴露了更多的马脚。
林殊再来见我时，脸上的敬佩已经无以言表。
“将军，您这步棋，不仅洗刷了污名，还让那沈知行自断一臂，军中兄弟们现在都明白您的苦心了！”
我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没有半点得色。
“这只是开始。”
“蛇被踩到了尾巴，接下来，它就要疯狂咬人了。”
5
沈知行果然被激怒了。
他意识到，我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拿捏的废人，而是一个潜伏在暗处的巨大威胁。
他决定不再试探，直接攻击我的软肋。
我的软肋，就是林殊。
十日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从北境送抵京城，直入宫中。
北境军副将林殊，被弹劾“克扣三万边军冬衣军饷，中饱私囊”，证据确凿。
人证，是几名被沈知行收买的粮草官。
物证，是从林殊府中搜出的十万两“赃款”白银。
皇帝震怒。
军饷，是军队的命脉。
克扣军饷，历来是死罪。
他当即下令，将林殊押解回京，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消息传到皇陵时，我正在擦拭一块墓碑。
听到陵卫的禀报，我手中的抹布，“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股狂怒的火焰，从我的胸膛直冲天灵盖。
沈知行！
你敢动我的人！
这是赤裸裸的战书，是在逼我走出皇陵，逼我去求他们。
昭阳一定得意极了。
她正等着我像条狗一样，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宽恕。
我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石碑上，指骨瞬间破裂，鲜血淋漓。
但我感觉不到痛。
我只感到一阵令人窒栗的焦灼。
我不能出去。
一旦我走出皇陵，就输了。
不仅我之前所有的隐忍和布局全部作废，林殊也必死无疑。
冷静！
顾云峥，你必须冷静！
我强迫自己一遍遍地深呼吸，逼着自己坐下来，闭上眼睛。
前世关于沈知行的一切细节，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中疯狂闪过。
他温润的笑容，他阴狠的眼神，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
不，不对。
这些都是伪装。
一定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一定有！
我拼命地回忆着，回忆着前世我被处决的那一天。
雪花纷飞，长街染血。
昭阳抱着沈知行，满脸厌恶地看着我。
沈知行……他做了什么？
对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赏给了那个将我手筋脚筋一一挑断的刽子手。
那刽子手千恩万谢地接过。
那枚玉佩……是什么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