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嗡鸣……“夜莺”的能量……
我再次闭上眼，但这一次，不是沉入记忆，而是将全部意识集中在那持续的低频震动上。
尝试着，不再把它当作外来的噪音，而是当作一种……环境。一种可以感知、可以试探、甚至可以……极其微小地引导的力量。
掌心那枚烙印，再次微微发热。
我想象着自己是一条鱼，游弋在这片无形的能量海洋里。不去对抗，不去掠夺，而是去感受它的流动，它的节律。
很艰难。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散掉。那能量庞大而冰冷，带着非人的特质，对我的试探毫无反应，甚至本能地排斥。
但我能“听”到它。这是唯一的优势。
一次，两次……无数次失败的尝试。
精神力的消耗甚至比体力透支更让人疲惫。冷汗从额头滑落，牙齿开始打颤。
就在我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的时候——
一点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那庞大嗡鸣的、更“贴近”我的能量细流，仿佛被我的持续意念从那股庞大的背景噪音中剥离了出来，顺着那条无形的脐带，缓缓地、试探性地、流入我的体内。
不再是狂暴的洪水。
而是一滴冰冷的、带着信息毒素的……露水。
微弱，却真实存在。
它流入体内，没有带来力量感，反而带来一阵剧烈的恶心和眩晕，眼前闪过无数破碎扭曲的、无法理解的符号和图像碎片。
但我撑住了。没有抗拒，也没有试图吸收，只是像一个空的容器，允许它流过。
几个循环之后，恶心的感觉稍减。那能量流依旧微弱，却变得稍微“温顺”了一丝。它开始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滋养我千疮百孔的身体。
透支的细胞像久旱的沙地，贪婪地吸收着这诡异的甘露。
体力一点点恢复。冰冷的四肢开始回暖。
同时，一些破碎的、并非来自我记忆的“信息片段”，也随着这能量流，零星地涌入我的意识。
——不是一个完整的画面，而是一个不断重复出现的、复杂的分子结构式片段，闪烁着幽蓝的光，带着一种强烈的……生物碱类的危险气息。 ——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一段扭曲的、被加密过的数据流标签，标注着【项目：潘多拉】【状态：活性提取】。 ——不是一个地点，而是一个坐标范围，不断微调，锁定在……城市边缘的某个大型物流仓储区？和一个模糊的企业Logo——一只抽象化的、衔着麦穗的鸟。
“喂料”……
这些碎片……是“喂料”的成分？“潘多拉”？活性提取物？
物流仓储区？那个Logo……
我猛地睁开眼！
虽然信息支离破碎，但指向性太明显了！
凌曜想做的事情，那个引火烧身的金属盒子，所谓的“喂料”……源头就在那里！
那个物流仓储区，那个企业！
我必须去那里！
不是作为逃犯。
而是作为猎人。
我深吸一口洞窟里冰冷的、腐败的空气，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
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股冰冷的能量细流在体内循环，支撑着我不至于倒下。掌心那枚烙印的光芒，似乎也稳定了一些，不再闪烁不定。
我从身上撕下更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了手上砸墙的伤口，仔细地遮住了颈侧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