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让我去受?”
我问。
她没说话,只是哭。
默认了。
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啊。
原来,这么廉价。
我抽出我的手。
“好啊。”
我说。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嫁。”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要侯府一半的家产,作为我的嫁妆。
侯爷夫人答应了。
她大概觉得,用一半家产,换回亲生女儿的幸福,很值。
呵,天真。
她不知道,她亲手把女儿推向了更深的地狱。
而我,不过是拿回一点,我应得的利息。
出嫁那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叫了起来。
穿上那身血一样红的嫁衣。
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沈清月被两个婆子押着,也换上了喜服。
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脸死灰。
看到我,她冷笑一声。
“沈画,你以为你赢了?替我嫁给那个疯子,你只会比我更惨。”
我不说话。
只是走到她面前,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响亮。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打我?”
沈清月捂着脸,不敢相信。
“打的就是你。”
我看着她。“你好像忘了,从今天起,我才是九千岁的夫人。而你,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我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起刀落,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上。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来人。”我冷冷地说。“把‘夫人’扶上喜轿。仔细点,别磕着碰着。”
婆子们战战兢兢地把沈清月抬走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盖上盖头。
黑暗中,我笑了。
沈清月,游戏,才刚刚开始。
九千岁府,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森。
一路走来,听不到一点喜庆的声响。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鬼哭。
喜轿停下,我被扶了出来。
拜堂,过程简单得可怕。
没有宾客,没有赞礼。
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太监,念着祝词。
我身边的“新郎”,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的杀气。
拜完堂,我被送进了新房。
房间很大,很空。
点着喜烛,却一点都不暖和。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我心里一紧。
他来了。
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最后,停在我面前。
我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着一丝血腥味。
他没有立刻揭开我的盖头。
我感觉到,他在打量我。
那道目光,像刀子一样,要把我从里到外,刮个干净。
过了许久,他才伸手,挑开了我的盖头。
烛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很年轻,甚至可以说,很俊美。
皮肤白得像玉,嘴唇却红得像血。
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天生的漫不经心。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因为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像一潭死水。
他看着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