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着他,没说话。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
许久,他笑了。
“沈画?”
他开口,声音很好听,像玉石相击。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知道我不是沈清月?
“九千岁。”
我低下头,恭敬地说。
“你不是沈清月。”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他的手很凉,力气很大。
“说,你是谁。”
“我是沈画。”
我说。
“沈家的,假千金。”
他笑了,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有意思。”
他松开我,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
“沈家好大的胆子,敢欺君。”
他递给我一杯。
“喝了它。”
我看着那杯酒,没有动。
这酒,怕是有问题。
“怎么,不敢?”
他挑眉。
“还是说,你想让本座,亲自喂你?”
我没说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很烈,像火一样,从喉咙烧到胃里。
我强忍着,没咳出来。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
“现在,告诉本座,真的沈清月,在哪儿。”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在喜轿里,被我打晕了。”
卫昭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不是惊讶,是……有趣。
他那双死水一样的眼睛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你打晕了她?”
“是。”
“为什么。”
“她不想嫁。我帮她。”
我说得轻描淡写。
卫昭笑了。
这次,是真的笑了。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与我平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的低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在玩火。”
“我知道。”
我说。
“可我没得选。”
我看着他,这个书里最可怕的疯子。
赌上一切。
“九千岁,我能给你的,比一个沈清月,多得多。”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等着我的下文。
“沈清月,她是重生的。”
我抛出了我的筹码。
卫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知道,我赌对了。
对于卫昭这种掌控欲极强的人来说,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变数”,远比一个听话的女人,有价值得多。
也危险得多。
“你凭什么,让本座信你?”
他问。
“就凭,我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看着他。“她会想办法联系三皇子,告诉他,半年后,南方会大旱。让他提前囤积粮食,赈灾收买人心。”
这是书里的剧情。
也是沈清月重生的,第一个金手指。
卫昭眯起了眼睛。
他在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
过了许久,他才直起身子。
“好。”
他说。
“本座就陪你,玩一场。”
他转身向外走去。
“把那个女人,带到水牢里去。好好‘伺候’着。”
门外,传来下人恭敬的应答声。
我松了口气,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第一关,我过了。
卫昭没有杀我,也没有把我怎么样。
我就这么,在九千岁府,住了下来。